卫伺候,他们拦雪然在外面。
皇宫处处守卫森严,唯有东宫守卫最薄弱,门口几乎没有多少侍卫。大家似乎都对赵傲天不大上心,太子妃也没什么地位。
雪然尴尬一笑,令冰蕊塞给通报太监二两银子,请其替她传话。。
不久,殿内一名太监走出殿门,宣说皇后有要客来访,不便接待,令雪然自到尚仪司报道。
雪然忍不住叹一口气,皇后想必是极为厌恶她昨日的行径,连见一面都拒绝。她并非一定要同皇后相处融洽,进宫无非是想查出猫骨,保住小命。
离开椒房殿附近后,雪然遵照皇后的命令前往尚仪司。一踏入大门,皇后委派的女官们就围了上来。
为首的女官名为华清池,是尚宫局的尚宫之一,眼睛经常眯成一条缝,却不含一点笑意。她的声音高亢浮夸,教训宫女们的声音响彻九霄云。
尚仪司的宫女们与雪然寒暄一阵子。
华尚宫端来一只中号的陶瓷花瓶,放置于雪然的头顶。
“挺直腰杆,顶好了。等稳住之后,顶着它走路。”
之后一连十五日,雪然顶着花瓶度过,折腾她的花样一点都未变过。唯一有所改变的,是华尚宫待她的态度,从原先的不苟言笑变为厉声厉色。
雪然在华尚宫面前一直吃瘪,每日到南书房时,就会同连长晋抱怨三言两语。
连长晋听罢后却淡淡道:“华尚宫并非是有意为难。如若不是顾念你太子妃的身份,恐怕她早就对你棍棒相向。”
雪然皱巴一张脸,她每日从尚仪司回来时,浑身疲累得腰酸背痛,总觉得同父亲在军营里练习扎马步也没有什么两样。回到东宫时,还要完成连长晋安排的课业。
她面露难色,请求道:“明日要抽查背诵的部分能否宽限几天?”
连长晋摇摇头,在雪然的面前摞下厚厚三卷书,“这几本校注未免太过糊弄,顺便重新做了。”
雪然垂头丧气,抱紧怀中的赵傲天。
几日前,她带酥油鲍螺到文渊阁寻裴朔时,回去的路上恰好被连长晋瞧见。之后,连长晋却让她替太子的书册做校注。
雪然对宫中生活越来越忿忿不平,却无人可倾诉。冰蕊畏首畏尾,每每雪然启唇抱怨时,冰蕊嘴里总念叨宫规搪塞过去。
她每晚睡前抱着赵傲天大诉苦水。赵傲天是一只猫,自然不会做出冰蕊和连长晋的反应。它在雪然在怀中舒耳倾听,偶尔捧场地喵一声。
这段日子以来,雪然待赵傲天极好,偶尔亲手给它做些小点心和小玩具,外人都说太子夫妇相处融洽,琴瑟和鸣。
“花瓶——花瓶——太子妃殿下。”尚仪司里面的宫女们呼喊她。
雪然今早醒来时混混沌沌,头上的花瓶歪歪扭扭,看得宫女们心惊肉跳。
这会儿她转动脖子,花瓶摇摇欲坠,紧接着就从头顶坠下。
雪然本想伸手去扶,忽想起华尚宫严禁她用手触碰花瓶,她不能伸手揽住瓶身,只好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环绕着雪然的宫女们紧张异常,有些甚至堵上双耳,迎接瓷瓶四分五裂时的清脆声响。
雪然抬腿勾起花瓶,重新将花瓶踢回头顶。
宫女们瞠目结舌,深为雪然的高超技艺叹服,双手拍了拍,尚仪司内掌声连连。
雪然得意洋洋,鼻尖翘得几乎朝天。
华尚宫兀地从人群中走出,在雪然面前站定,铁青着一张脸。
雪然笑意凝在脸上,抻着脖子老实站直。
华尚宫嘲弄道:“既然太子妃身手敏捷,不如以后就到永安街头卖艺,还能为宫中开源节流。”
雪然双目一亮,喜不自胜:“有这等好事?每天收工还能顺道回趟家,说来我进宫后还没回去过。”
尚仪司的宫女们捂嘴偷乐,被华尚宫瞪一眼后,用力憋回笑意。
华尚宫抚摸雪然头顶的花瓶,板着面孔道:“顶稳了,少嬉皮笑脸。奴婢可不想把您全身都绑起来。奴婢自小入宫,之后就未出过宫。您这才进宫几天就想回家。”
雪然点点头,笑道:“华尚宫,若您想家了。我出去时候,可以带上您一起出宫。”
华尚宫沉思不言,面色阴寒。
在场的宫女吓得不敢说话,互相对视一眼。
尚仪司外有男子嗤嗤笑声隔墙传来。
这时候门口侍奉的宫女走进来,禀报道:“杨大人在门外。”
雪然朝门外张望,看到一名紫衣男子在尚仪司外驻足,同时也向她们这边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