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摘下的新鲜的李子酸甜可口,他还是会像条沉默的尾巴跟在我的身后。
很少会主动和其他人交流,这样的自闭儿童表现可不行。
完全没想到他以前是这样的,他到底是怎么完成蜕变的。
他好像真的不是随便说说,是打算长久住下来?
我盘算,如果是这样,家里的房子就必须要扩建了,这样就得找木匠帮家里重新设计一下了,到今天为止储存下来的积蓄……应该够用。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确认一遍,我拆下手指头上的绷带,递过去,“你看,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应该就可以自己干活了。”
我手指上的切口已经只剩下一道浅浅的表皮痕迹了。
“你真的要留下来吗?”我用前所未有认真的语气对他说。
他轻点头,小声地说,“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虽然知道他并没有讨人可怜的意思,可我还是心里软了软,“既然如此的话……”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吼,紧接着一个怒发冲冠的家伙从远处冲了过来。
“你!这!家!伙!”充满愤怒的话语从空气中扩散出去。
出现的是一个身穿短袖,身上都是腱子肉,长相凶恶的高大少年。他一把提起继国缘一的领口,一脸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这家伙,趁着我不在都偷偷做了什么!”
“野,快住手!”我眼见如此,大惊失色地说。
你不要找死啊!!!
而继国缘一在她手上并没有反抗,他的身形虽然更细瘦一些,但个子并不下于他。
“居然还偏袒他吗?”野望着我,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紧接着又恶狠狠地盯着始终面无表情的继国缘一,“都是你的错!”
“偷奸耍滑溜进女人的房子里,我要狠狠揍烂你这张无动于衷的脸!”
他一把推开继国缘一。
而木桶也再不能维持平衡了,于是辛苦挑回的水撒到了地上。
我头上冒出来小小的十字青筋喊他。
他停顿后,“惠,你就好好看看这种村子外面来的野男人到底有多么软弱吧!”
他手臂肌肉鼓胀,攥起了砂锅大的拳头,我看的心脏骤停,“别!”
我扑上去拽住他的胳膊。
可是向来冲动,正在气头上的野不管不顾地挥开,“闪开!不要碍我的事!”
我一下子就被扫了出去,脚腕没支撑住,扑倒在了地上。
而一直不吭声,不反抗,任由野对他打骂的继国缘一在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实在太过分了。”
“哈?”野用小指扣扣耳朵,“只会像个娘娘腔一样骂人吗?惠你也看到了吧?这就是个没本事的人,根本不值得托付!”
说完眼神一狠,“还有,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揍你!”
他下一秒就握拳朝他脸上挥去。
这一拳下去若是落到了实处,少说也是鼻青脸肿的下场,恐怕牙齿都会被打脱几颗。
但只见身形薄弱,扎着高马尾的少年,脚步不慌不忙的平移,轻描淡写就躲避了拳头的攻击。
随后他后撤半步,抽出挑木桶的扁担用快到难以捕捉轨迹的速度一挥!
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武士也无法躲避的攻击,更别说只空有蛮力的乡野少年了。
野倒地痛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几乎要断掉的胳膊,额头上应激产生的冷汗淋漓。
刚才,一瞬间爆发的,难以想象的可怕巨力,如果他手上不是粗笨的扁担,而是随便一把利刃,恐怕他已经被拦腰斩成两段了。
野往前看,手持扁担的少年睁着血琉璃般赤红的眼瞳望着他,音色冰凉,“请你立即向惠道歉。”
虽然他的语气还维持着平静,可是野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眼前这个刚刚还毫不起眼的少年,在一瞬间转变成了恐怖暴力的机器。
绝对无法战胜。
他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他什么都没看清,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人就已经被打翻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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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揉着碰破皮而发痛摸手肘回头看,
场景僵持,无人讲话……野忍痛咬住了下唇,似乎是对自己痛叫出声感觉到丢失了颜面而懊悔。
我头上挂下了黑线。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啊!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野,你说你好端端的惹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