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收到储秀宫淳常在身边的小李子的“孝敬”，起初很不以为意，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东西，也没太在意。

不过，念及淳常在也是出身大族，又是新入妃嫔，在皇上跟前提两句也是不过分的。毕竟淳常在这般体贴奴才，在苏培盛这儿也是加了不少好感。

这天早起微凉，他看着这羽绒衣很是轻薄的样子，应该可以穿穿看。于是他穿了小李子送的羽绒衣在里面，再套上御前总管的制服就去皇上跟前服侍了。没想到，羽绒服对于初秋微凉的紫禁城来说，还是过于保暖了。

他当值没一会儿就开始热的冒汗，趁皇上办公时悄悄擦汗，心里叫苦不迭，这小李子也没说居然这么保暖啊，穿早了……

“苏培盛，你今儿怎么了，不舒服就回去休息，换小厦子来。”雍正老早就注意到苏培盛的小动作了，最后不耐地说道。

“奴才无状，请皇上恕罪，还请容禀。”苏培盛连忙走到殿前跪地请罪。

“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有话快说。”皇上抬眼看了看跪在下方的苏培盛。继续低头看奏章。

“昨日储秀宫淳常在身边的小李子送了奴才一件羽绒衣，说是用鸭绒做的，很是暖和。说是淳常在体恤服侍的奴才，担心冬日穿的不够暖，突发奇想试试用鸭绒，鹅绒来装填衣物的。

做成羽绒衣后，果然很保暖，其中鹅绒最保暖，鸭绒次之。他觉得新鲜，就给奴才送了一件。因这鸭绒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奴才瞧着不逾矩才收下的。今儿就像穿上试试，没想到这鸭绒衣却是很能保暖，穿了半天，热的奴才开始冒汗了。”

苏培盛跪在殿前，仔细说着来龙去脉，还一边擦着脑袋上冒的汗。一边暗暗叫苦，唉，早知道……

“噢，鸭绒是什么？”坐在案前批改奏章的皇上起了兴趣。“回皇上，是鸭子胸前到腹下的绒毛，最是绵软的东西。”苏培盛低着头回答道。

“你先起来，脱下来给朕看看。”皇上这才完全抬起头，放下笔。

苏培盛连忙脱开外面的太监总管制服，露出内里的羽绒衣背心，他也将其脱下，再套上外面的制服，将羽绒衣呈给皇上。

皇上仔细翻看，甚至把它套在龙袍外面，苏培盛赶忙说：“皇上不可啊，这等脏污之服有碍龙体，还请皇上明鉴。”

“无需多嘴，朕看，这衣服可大做文章啊，去传淳常在觐见。”皇上感受了一下，的确很是保暖，在外面套了一下，就感受身体开始觉得热了。而且还很是轻薄，若是作为军用物资，运送时还便利……

方简纯跟在带路的苏培盛后头，有点害怕，这，这么快就叫她去见皇上，这么快就暴露了吗……

苏培盛看出了方简纯的惴惴不安，很是和善地说：“淳常在不必担心，皇上就想问问您先前给宫里的太监宫女所制的羽绒衣之事，淳常在体恤下人，仁爱温和，必然是备受褒奖的。”

“谢谢苏公公，这，皇上是怎么知道羽绒衣之事的呀。”方简纯很感激苏培盛在这个时候关注到她的情绪，想打探一下是怎么这么迅速传到皇帝耳边的。

苏培盛有心卖方简纯一个好，自然是将来龙去脉讲给了方简纯听，还叮嘱方简纯见到皇上时需要注意的事项，方简纯忙点头表示记住了。

“嫔妾储秀宫常在方淳意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福金安。”方简纯进殿后，见到坐在养心殿东梢间看书的皇上，忙行礼。

“免礼，坐过来。”皇上从书中抬起眼来，拍了拍桌子对面 ，示意方简纯坐过去。

方简纯大气不敢出，毕恭毕敬地慢步走过去，只蹭了个边，然后一直低着脑袋不说话。

“这是做什么，抬起头来，朕又不会吃了你。”皇上见状，虽是命令，但语气随和地说道。

方简纯以一个可怜巴巴的角度，微微抬头，看向皇上，见他温和地看向自己，胆子开始肥了。“皇上英武不凡，嫔妾甚是欢喜。”说完，绽开了甜甜的笑。

“你呀，竟不曾想，朕的后宫还有一个小马屁精。”皇上也笑了，用手指点了点方简纯的鼻尖。

“嫔妾说的都是真哒，绝无半句虚言，说的实话怎么会是拍马屁呢？”方简纯见皇帝不像讨厌的样子，才继续说道。

“那你可知英武不凡的朕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什么？”皇上笑着看向方简纯。

方简纯低头思索了一下，“嗯，难道是羽绒衣的事？”方简纯歪头思索之后，抬眼看向皇帝。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要用羽绒制衣的？”

“起初听说紫禁城冬日寒冷，手底下的太监宫女，有时候冬衣不够保暖，且炭火供应不足，嫔妾就想到，既然熊毛、羊毛这些都可以保暖，而鸡鸭鹅也有毛，它们是不是就是靠身上的毛度过寒冷的冬天的呢。

那鸡鸭鹅毛平时也是丢弃的，如果可以用来保暖，那没什么积蓄的小太监小宫女们也可以多一件保暖的衣裳了。嫔妾想着，既然要做，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