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莱醒的时候,浑身僵硬。
记忆的最后一秒,是身后传来切原赤也的呼唤,她期待着回头的时候,眼睛却一片漆黑。
现在……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空旷又杂乱的废墟房。
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这不是错觉,因为全身还有些麻痹,莱莱再一次惊惶地知道,她被人抓住了。
直到另一只手被人轻轻捉住,妹山莱才有些茫然地回头。
她对上了,切原赤也的绿眼睛。
一瞬间的眼泪,又委屈地涌了出来。
“……别哭。”
被打了麻药的男生气息微弱地靠近妹山莱,额头抵着女生的脸。
他现在…没办法给她擦眼泪了。
“赤也……是不是我连累了你。”
总觉得自己才是他们的目标,而切原赤也是顺带的。
妹山莱心里涌起彻彻底底的悲伤和悔意。
“我真的很笨对不对,刚才还在和赤也闹脾气……”
打不打网球,该怎么打网球,是切原赤也的热爱和自由,她是一个如此自私的人。
如果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的话,为什么临死之前,她还要和赤也闹别扭。
现在好后悔,好后悔……
明明他们两个,都是不会去指责彼此的。
吵架和闹别扭,只会让赤也难过,也让自己难过,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切原赤也用自己的卷毛蹭了蹭莱莱的脸蛋,听见女生难以抑制的哽咽,他语气有点乱,又严厉。
“别胡说…”
“莱莱明明最聪明了。”
因为幼驯染熟悉的、体贴的安慰,妹山莱的眼泪流的更多了。
下一秒,他们就听见了门口几个陌生男人往这边而来,侃侃交谈的声音。
“给赤司那边打电话,发邮件了吗。”
妹山莱咬住嘴巴。
这里的赤司,自然不是指赤司征十郎,而是那个庞大的赤司家族。
果然是因为这样……才会连累赤也的。
“对不起……”
卷毛男生摇头。
“不要说话了,莱莱睡一觉好不好。”
“我害怕……”
“我在。”
切原赤也挪动身体,紧紧贴着单薄的女生。
妹山莱把头轻轻靠在切原赤也的怀里,脑袋真的昏昏沉沉起来。
“赤也……如果我们死了呢。”
“……不会的。”
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距离如此近,时间过的很慢,切原赤也忽然见鬼地觉得,这样平静的时候也很不错。
他很想伸手,摸一摸女生的头发。
男生气息微弱。
“明明是我的错……怎么还要惹哭你。”
*
结束家族会议的赤司,端坐在和室,微微阖上眼睛。
“西区计划,从明天开始试点好了…”
底下的仆从默默记下。
赤司又莫名笑了一下,仆从不明所以。
“就让旁支的那几个叔叔,拿去试试吧。”
赤司的版图,只会愈来愈大,倒不如说,前一段时间的袭击事件,东京的经济莫名产生动荡,给了赤司家更合理的理由,可以进一步蚕食东京以外的区域。
这是对袭击事件的警告,也是掌权者的谋利。
政治家的儿子会成为政治家,财阀的儿子会成为财阀,阶级的传承就是如此。
作为阶级受益者,赤司征十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吩咐完一切,看着瓷盏里打转的茶沫,赤司有些意兴阑珊。
“妹山小姐今天没有打电话过来吗。”
女仆小心翼翼地回答。
“……没有。”
“嗯。”
赤司少爷不咸不淡的一声,却让女仆心里更拿不准了。
万籁俱寂里,和室的门被敲响,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慌乱。
主家的仆人和管家不会如此失态……这样想着,赤司示意女仆拉开障子门。
管家面色严肃的看着少爷。
“少爷,接到了前几天,那几个被收购的公司的电话。”
在赤司皱眉的表情下,管家面无表情。
“他们大概是走投无路,在神奈川的夏日祭上绑架了妹山小姐,想以此进行谈判。”
死寂一样的空气里,烹茶的女仆手里的茶盏落地。
赤司冷冷投去一瞥。
管家为她解围。
“你可以下去了。”
女仆惶然退场,管家这才把通话录音点给了赤司。
赤司面无表情地放下电话,骨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