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捧着电话的佣人顿了顿。
“据说是从前,常和您一起打球的那几个五年级的小少爷。”
在棋子落下的声音里,赤司仿佛了然的长长哦了一声。
他唇角微翘,语气也依旧清润,可表情实际上却冷淡至极,赤司眉眼里的情绪缓缓地,缓缓地外放。
“请转告,我以后,都不会再去了。”
佣人已经走了很久了,红发少年仿佛还在静静钻研着棋面,气氛诡异又冷漠。
有什么汹涌的潮水在平静下翻滚。
这个时候,妹山塱的手机,突然响了。
短小又拔高的声音,像某种意义上的催促。
音乐,是那首辉昂的【女武神】。
带着一点无关的迁怒,赤司面色冷淡地滑动接听键,又置身事外地将它丢在一旁,不愿意分给它一丁点眼神。
跳脱又急切的女孩子的声音,从手机对面飞快地蹦了出来,一下子就挤掉了和室的僵硬堵塞的空气。
“爸爸——”
“家里有没有治烫伤的药呢?”
她似乎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就是那种,涂上去不会留疤的呀…医务室也没有医生,我身上没有钱,没办法现在去店里买……”
因为赤司冷淡的缄默,对面一口气吐露完后,又变得有点迟疑,随后她似乎是快速反应了过来。
妹山莱似乎在慌乱地解释。
“爸爸,那个,受伤的不是我呀,你不要误会了!!”
“是,是我的同学……”
女孩子似乎有点垂头丧气,声音里还有点哭腔。
“我把他害惨了——”
好滑稽……
虽然一面都没有见过,但感觉就是对面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赤司还是不说话。
他红色的眼眸盯着虚无的某一处,手指摩挲着将棋光滑宽阔的表面,动作又像是在抚摸着篮球,带着一点点的眷恋,和置身事外的冷淡的无情。
“爸爸?”
“爸爸你在听吗?”
“喂——”
莱莱捧着手机,满脸问号。
接通了一句话不说,又是什么意思,爸爸生气了吗。
她这才姗姗来迟地想起,那盒被自己置换掉的将棋。
现在,换成了幸村坐在病床上,他面容带笑,似乎心情很好地看着妹山莱。
“没关系,我没有事情。”
幸村缓慢地解释,在看到女生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的眼睛时,他心口微顿。
一种由衷又微妙的欣悦,掺杂着对女生的心疼,袭卷着床上的少年。
“就刚才一下有点疼,现在,已经没有事了。”
“不行!”
女生跳了起来。
“我要对幸村同学的背负责……”
幸村无声地看着她。
这个家伙……负责这种词也要乱说吗,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对男生,还是要有点警惕心比较好吧。
他端坐在床上,语重心长 : “妹山同学,这种话……不要随便对别人说。”
女生有些似懂非懂。
哈?
哦。
妹山莱都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乖乖低头和爸爸就将棋道歉了,可这时,缄默已久的电话那端,终于传来一道陌生,冷淡,却又莫名温和的声音。
莱莱一下子就愣在原地。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
“去南湘南对面的金融商厦,找前台经理,她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所以,别吵了。
赤司揉着额角,莫名被女生吵的有些头疼。
不过……很自然而然的,原本并不美妙的、正平静翻滚着的心情,也被对方这样一打断,莫名其妙地烟消云散了。
赤司垂眸。
——嘟。
对面的女生似乎僵在了原地,就这样像死水一样沉默了十几秒,她猛地就挂掉了电话,仿佛多打一秒就会被鬼抓走。
和刚才叽叽喳喳的样子,对比过于鲜明,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感觉。
赤司看着黑掉的手机界面,有点没忍住。
他好像微微地笑了,不带任何情绪,就只是笑了一下。
随后,疲惫的情绪就像潮水一样,深深地袭卷着红发少年,他端坐的姿态不动声色地放松了下来,手里的棋子也轻轻掉落。
外面传来脚步声,赤司若有所感。
——和室被拉开了。
外面的夕阳斜了进来,赤司抬眸,面无表情地对上已经回来的妹山塱。
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稀薄。
男人只是微微笑着,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