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悲催地发现, 继损失大笔银钱后,他好像被人盯上了。
每次进出客栈,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似的。可当他一转身, 四处搜寻时, 这些目光又不见了,让他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这阵子受到的打击太大, 人糊涂了。
李老板压下心底的不安,快步走进客栈, 上了二楼,站在窗户后面的阴影处观察楼下的情况, 那些叫卖的小贩,路过的行人依旧如常,跟先前并无两样, 好像是他太多疑了。
他皱了皱眉,刚想转身, 就感觉到肩上搭过来一只手。
李老板骇了一跳,浑身一抖,正要叫人, 就听身后那人说道:“李老板, 是我,池正业!”
李老板回头看着熟悉的面孔, 大大地松了口气,按住胸口说:“池管事,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差点吓死我。”
说完似是才反应过来, 上下诧异地打量着池正业:“池管事, 你怎么在这?”
池正业警觉地看了一眼四周道:“李老板, 进屋说。”
李老板这才发现,池正业身后还跟了两名灰衣人。这两人往阴影里一站,极其没存在感,不仔细看,不会发现这两人的存在。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自己进进出出客栈的感觉,心底的危机感骤然升到了顶点。
“好。”他当即将池正业带进了他的房间,并关上了门,然后焦躁地问道,“池管事,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池正业很意外,李老板够敏锐的,这都被他发现了。
若不是随行的侍卫中有监视的经验,他都完全没发现客栈外有人盯着李老板。
见他不说话,李老板就什么都明白了,苦笑着一拍额头道:“我……我都这样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吗?”
池正业看李老板这副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初深陷泥淖,绝望,不可置信的自己。
他叹了口气道:“李老板,咱们长话短说,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吃官司,牵扯进太子和晋王中,不管最后这事是个什么结果,李老板恐怕都很难抽身了。”
说白了,晋王和太子未必会怎么样,但李老板这个炮灰就不好说了,很可能会成为最后的替罪羔羊。
李老板正在为这个发愁,听到这话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池管事,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子?你这次来京城是卖货的吧,肯定带了很多货,你帮帮我?”
他现在就想着,哪怕再出点钱,只要能够平安离开京城都行。
池正业轻轻摇头:“李老板,我的货已经都卖完了,商队也已经启程离京回南越了。”
李老板绝望地松开了他的袖子,仰头搓了搓脸:“莫非是天要亡我!”
“李老板,秦大人那边还没将欠款给你吧?”池正业问道。
李老板点头:“还没,他说回去筹措好银子就给我送过来。”
池正业觉得李老板有些天真了,但也许不是天真,而是没办法。他们这些底层的商贾,面对这些顶级的权贵,能有什么法子?有时候只能指望对方的良心,可这些恰恰是对方最缺的。
轻叹一声,池正业道:“李老板,那你手中还有欠条吧。不若将欠条送给虞泰,跟他求个饶,这份欠条就当是你失信的赔罪礼,想必他会放过你的。”
秦贤那边得了好处,拿走了货,还没付尾款,李老板于他们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自不会再派人盯着他。所以盯着李老板的只可能是晋王那边的人马,以防李老板跑路了,到时候这个官司没法打下去,就没法牵扯出秦贤及太子一系。
“这……,池管事,就没其他的法子吗?”李老板明显不愿意。秦贤只给了他三千两的定金,还差他近五万两银子的欠款,这笔钱是他最后的家底了,若是就这么送给了晋王,那他回广州之后,怎么赎回自家的宅子、店铺?一家人靠什么为生?
池正业心道,还真被公子给说中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李老板,秦贤那人贪得无厌,你觉得你能从他手里拿到这笔银子吗?”
李老板攥着手里的欠条,有些气虚地说:“这……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他们,他们总不可能不认账吧?”
池正业指了指自己:“李老板,我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
李老板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是被人抽走了。
池正业有些不忍,但现在让李老板认清现实,不抱希望才是最要紧的,他说:“李老板不若去要一要试试,不管行不行,总是要试试的。”
李老板抿了抿唇,拱手道:“多谢池管事提醒,我这就去要账。”
池正业点头告辞。
他走后没多久,李老板也出了门,大大方方地去秦府,向门房禀明了来意。
门房打量他两眼,懒洋洋地说:“这样啊,那欠条呢?在哪儿,我给管事的看看有没有这回事。”
李老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