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梦中日思夜想的声音再次出现，男孩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相信般摇摇头。

“摇什么头呀，小脑袋瓜儿再给摇坏了！”壬湮双手固定住他乱晃的脑袋，艳丽张扬的容颜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你你你……”一时间失语，当然还有尾音中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扬，那是内心不自觉开心的表现。

“见到我，开心吗？”壬湮见他呆呆愣愣的，兴致盎然地捏捏他嫩嫩的脸蛋，轻笑出声。

男孩儿忘了说话，只顾着点头。

“可，我打过你啊？还害得你生了病。”她指的是上几天把他拖到院子里的事。

“你应该，讨厌我才对！”尾音尖锐，似要刺破他的耳朵。

反应过来的男孩儿慌忙隐藏自己直勾勾的眼神儿，以为是身为女帝的她不喜欢有人这般冒犯自己，只垂首看着她收在一侧不断颤抖的手。

壬湮女帝，阴晴不定，不喜欢别人猜度她的内心。

这是他这几天里从侍女嘴中听到的关于她的信息，在提到她的时候，大家的眼神中都或多或少有着惧怕的神情。

壬湮的神情已然变了，不似刚刚进门时开玩笑的模样，与那晚拽他到院子里的她更像一些。

“你，叫赤癸，听明白了吗？”压抑控制的声音。

“听到了吗？”见他没应，声音再次提高。

男孩儿慌忙点头说“是”，头更低了，就连她的手也看不见了。

他低头半晌，直至听不到声音，才偷偷抬头看去。

壬湮，早已离去。

再后来，他又被壬湮或打骂，或温柔以待了数次。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贪恋着这偶尔的温柔。

每每此时，他都忍不住怀疑，名为“壬湮”的这个人，身体中是否有可能住了两个不同的灵魂呢？！

这个疑问终究是没能解开，便传来了女帝壬湮战败，死在追魂绞杀下的消息。

那一刻，鬼域乱了，他又变为了无依无靠的一个人。

有人想杀他，有人想借他控制鬼域，有人逼他去争。

一时间，他被推着走进了这个漩涡，这个壬湮待过的漩涡。

最终，变成了自己逼自己，无论多么艰难，他终究是坐上了那个位置，她以前坐过的位置。

她，真的，死了吗？

以前那个荒谬的想法突然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或许，她的身体中，真的有两个灵魂呢？

他寻到一种上古秘术，可以不通过具体的生辰八字来复活心心念念的人，但这需要对那人有足够的情意与执着。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下去。

一个仅仅相处了一段时光，甚至对自己谈不上太好的女子，或许第一次不成功他就会放弃了吧？

他如是想着。

但，当他第一次成功，在璀璨的烟花下望进那双日思夜想的眼眸中，他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自己心中的人。

壬湮，已经成了他的执念，无法忘记，无法放下。

第二次，她却还是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两次直观面对她的死亡，让他不禁又踟蹰起来，究竟该不该继续复活她？

而手上不停歇雕刻着木偶的动作，却给了自己最好的回答。

于是，再面对一次又一次失败，希望渺茫之时，他仍然选择了坚持。

还好，在她死后的第六百个年头，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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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的猜想是假的，我的本性就是阴晴不定，是个十足十的女魔头，该怎么办呢？”壬湮开玩笑地问道。

“自己复活的，只能忍着呗！”赤癸也学会了开玩笑。

随即，回应他的是一记轻拳。

“好了，我相信，真心爱一个人，她的一切，我都是可以用心感应到的。”赤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壬湮这才反应过来，又被他给甜到了。

我也害怕，害怕你真的死在了追魂绞杀下，魂飞魄散了；害怕万一那个人不是你怎么办；更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怎么办。

赤癸没有将这些说出口，拥着心爱之人的他，一切害怕都已消散，只剩对未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