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来临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城堡。
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海格种的南瓜一个个膨胀得有花棚那么大。
然而,波文·希格斯定期开展魁地奇训练的热情并没有因此而减弱。
所以,我们才会在万圣节的前几天,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星期六黄昏,看见斯莱特林队训练归来。他们全身都湿透了,沾满泥浆。
他们咕叽咕叽地穿过走廊时,守门员布莱奇不住地四下张望。
“你在找什么?”波文问。
“没什么,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布莱奇说,“我听说费尔奇这几天情绪不好,他感冒了。昨天还有几个三年级学生不小心把青蛙的脑浆抹在了第五地下教室的天花板上,他冲洗了整整一个上午。”
“你说得对,如果他看见我们把泥水滴得到处都是...”他们加快了脚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费尔奇突然从一条挂毯后面冲了出来,呼哧呼哧喘着气,气疯了似的东张西望,寻找违反校规的人。他脑袋上扎着一条厚厚的格子花纹围巾,鼻子红得很不正常。
“脏东西!”他喊道,指着从他们的魁地奇队袍上滴下来的泥浆和脏水,眼睛鼓得怪吓人的,双下巴上的肉颤抖着,“到处都是脏东西,到处一团糟!告诉你们吧,我受够了!你们,跟我走!”
他们不得不拖着湿衣服、愁闷地跟在费尔奇身后,在地板上又留下一串串泥泞的脚印。
费尔奇把他们带到一间狭小、昏暗肮脏并且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又拿出一大卷羊皮纸开始记录。
“姓名...波文·希格斯、吉恩·德里克、巴蒂·克劳奇...罪行...”他眯着眼,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们。
“就是一点点泥浆!”西尔维娅说。
“对你来说是一点点泥浆,孩子,但对我来说,又得洗洗擦擦,忙上一个小时!”费尔奇说,“罪行...玷污城堡...处罚建议...”
然而,就在费尔奇的笔落下去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是斯拉格霍恩教授。
“好了,费尔奇,”斯拉格霍恩教授笑眯眯地说,他似乎想伸手拍拍费尔奇的肩,但发现那儿有团什么污渍,便很快收回了手,“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帮你把地板清理干净了。现在,我要来领走我的学生。”
“太好了!”西尔维娅轻声欢呼道,“您来得实在太及时了。”
他们所有人立即跟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身后,一秒也不想多停留。
“当心下一次,小鬼们。”费尔奇恶狠狠地说。
“您也是刚从城堡外面回来吗?”出了办公室后,西尔维娅问。
“啊,我去霍格莫德探望了一位老朋友。”斯拉格霍恩教授用魔杖烘干了旅行斗篷上的雨迹,他亲切地说,“你们快去换衣服吧,今年为斯莱特林争光才是!”
目送斯拉格霍恩教授离开后,西尔维娅才抱怨道:“真搞不明白费尔奇,动动魔杖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你见过他使用魔杖吗?”安德瑞丝问。她们正顺着石阶朝湿乎乎的地窖深处走去。
“不曾,”西尔维娅思索了几秒钟,“我还以为他更乐意亲自动手呢。除非他是...”她不可思议地止住话音,在黑暗里等待安德瑞丝的肯定。
“除非他是哑炮。”安德瑞丝压低了声音说。
“你确定吗?”她说,“一个生活在魔法学校的哑炮...Galloping gargoyle(狂奔的滴水兽)!”
“不,我只是猜测。”她们停在一道坚固的石墙前。
“荣耀。”安德瑞丝喊道,石门纹丝不动。
“纯血统?菠萝蜜饯?马屁精格雷戈里?”一连猜了几个口令都不对,西尔维娅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别让我知道是谁又改了口令,这周第三次了。”
安德瑞丝把扫帚靠立在墙边,和西尔维娅一起凑到火把下取暖。
永不熄灭的魔火中隐隐闪着绿光,狭长、低矮的天花板上长了一大片苔藓,有水珠从那儿一滴一滴地渗下来。
就在她们耐心即将耗尽时,石门缓缓打开了。雷古勒斯和巴蒂走了出来,他们已经穿上了干燥的衣物。
“Thank Paracelsus(谢谢帕拉塞尔苏斯)![注 1]”安德瑞丝说,“整整一刻钟,没一个人从这儿经过。”
“天太冷了,大家都不愿离开炉火。幸好我和巴蒂一直没见到你们,特意出来找找。”雷古勒斯替她扛着冰冷的扫帚,“快进来吧。”
“他们怎么又换口令了?”西尔维娅埋怨地问。
“博克说他下午又在地窖里撞见了格兰芬多的波特,他不想公共休息室被外人闯入了。”巴蒂解释道。
“波特在地下室瞎晃悠什么?指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