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轻微的爆破声,两位英俊的黑发灰眼巫师出现在花园里。
“才放假三天就敢离家出走。”阿尔法德的声音听起来不辨喜怒。
“那又怎样?”西里斯松开扶着的棕色木栅栏,强忍着幻影显形带来的不适站稳了脚步,梗着脖子叫嚷,“我不需要你管我!”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急雨,西里斯的头发还湿哒哒地黏在额头,这让他看起来就像只好斗的落水狗。
阿尔法德朗声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背:“我说干得好,西里斯!快进来吧。”
他领着西里斯一边朝别墅里走一边说:“等你通过了幻影显形的考试,就会习惯这种感觉,要我说还挺迷人的...”
他们走过一条两旁植满白色郁金香和水仙花的小径后,便能听到若隐若现的琴声自屋内传来。
这是一幢阳光充足的房子,室内装潢精美而不浮夸,处处鸟语花香——与格里莫广场12号截然不同。
往里走,琴声没有停止。
阿尔法德却停下了脚步,他倚靠在客厅的门旁,静静地注视着屋里的人,眉目含笑。
西里斯朝里张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琴声的主人——安德瑞丝端坐在一架钢琴前,反复弹奏着某个乐段,她那仿若由阳光在梭子上织成的金色鬈发披散在身后,遮掩住了她的面容。
而另一位扎比尼小姐,哦不,现在该称她为布莱克夫人了。她正把一束挂着露珠的百合插进一只青绿色的赛弗尔瓷瓶[注 1]里。
一只黑猫大摇大摆地擦着西里斯的脚裸而过,他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而这一声仿佛开启了什么按钮,让整所房子都活了起来。
隔壁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哭声,雷蒙德快步走下楼梯,家养小精灵把鱼蛋烩饭、烤吐司和烟熏鲱鱼摆上餐桌...
“你回来了,”玛莉提丝迎了上来,她亲了亲阿尔法德的脸颊,才继续说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吃过早餐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阿尔法德把西里斯拨到身前,简短地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子,西里斯,你以前见过。”
琴声中止了。西里斯看见安德瑞丝站了起来,似是也想过来,但碍于他在场,又坐了回去。
“啊,是的。”玛莉提丝了然地点点头,她和善地吩咐道,“阿诺,拿条干毛巾来。”
“不用拘束,孩子,”玛莉提丝温热的手掌搭在西里斯的肩上,“来吃早饭吧。”
阿尔法德这才从随身的龙皮口袋里拿出一枚彩蛋,对安德瑞丝招手道:“安娜,我给你带了礼物。”
她身穿一件纯白的维多利亚风蕾丝长裙,像只轻盈的蝴蝶飞向阿尔法德。
“噢,它真漂亮!”安德瑞丝欣喜地说。
这是一枚翠绿色的珐琅彩蛋,蛋壳上饰有鎏金的花纹,开口处镶嵌着玫瑰切割的钻石和珍珠。壳里藏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珐琅孔雀,孔雀上弦后会随着音乐转动脑袋并时不时开屏——竟是一只古董八音盒!
“我找到它时,底座已经被毁坏了。”阿尔法德遗憾地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找妖精重新打一个。”安德瑞丝爱不释手地捧着彩蛋,踮起脚尖在他右颊落下一吻,“谢谢你,阿尔法德。”
“阿尔法德,你会把她宠坏的,”雷蒙德笑嘻嘻地说,“她近来就喜欢收集这些没用的小玩意。”
西里斯坐在巴黎的一家麻瓜剧院里,他的右手边是安德瑞丝与她的表姐塞西莉亚·卡拉诺布,左手边是雷蒙德、阿尔法德和玛莉提丝。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巴黎?
噢,当然是因为他无家可归,阿尔法德便把他一起带来了法国。
今晨阿尔法德和玛莉提丝计划去看一场麻瓜音乐剧,听说改编自一部颇有名气的文学作品。安德瑞丝和那位卡拉诺布小姐听罢便想跟着去见识见识,雷蒙德则是为了陪安德瑞丝。
至于他,单纯是因为一个人呆在庄园里太无聊。况且剧目的名字叫《摇滚红与黑》[注 2],他觉得摇滚风的歌曲会对他的胃口。
但事实证明他想错了,在这儿傻坐两个小时,还不如到街头戏弄麻瓜小孩有意思。
凭良心说,这群法国麻瓜唱得还是不错的,但曲风太斯莱特林了!你听听:“Je veux la gloire à mes genoux(我要荣耀向我俯首),Je veux le monde ou rien du tout(征服世界或一无所有),Pas les menus plaisirs,pas les petits désirs,les privilèges(小恩小惠小权小利无足轻重)...[注 3]”
这令他瞬间就想到了鼻涕精和他的院长老海象。还有拉摩尔侯爵府的族谱,与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家族树实在是太像了!
“Quel ennui,qu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