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呻吟一声,一身冲霄佛光立时收敛下来,身躯一晃,险些坐倒!
三禅境界突破四禅,亦有魔劫加持之因,魔劫一去,自是打回原形。黑影魔劫发乎于本心,以自身精气神为薪柴,魔劫越盛,消耗元气也就越剧,若无古灯檠及时以佛火金焰将之炼化,再过不久,戚泽便是元气枯竭,油尽灯枯的下场。
戚泽长长呼吸几口,只觉后怕不已,方才心魔来袭,误认为已证得自心是佛,与诸佛心等同,甚至自己便是佛陀在世,不必修行。失去正知正见,陶醉于邪知邪见之中。长此以往,失去正受,心随魔转,沉沦堕落。
戚泽收摄心神,气力增长,端正而坐,忽觉心内一片清凉,鼻中微微发痒,轻轻一嗅,似有千般气味涌入鼻中,一个不留神,险些呛了一下,自知三禅已证,魔劫过去,自然成就鼻识。
自他修炼《小无相禅功》起,便与其他佛门修士不同,每证就一层禅功,便有一重魔劫,亦会收获一道神通。如今看来,他从小无相禅功之中领悟到的正是佛门九识之法,一境一识,分毫不错。
戚泽成就鼻识,鼻中可嗅万物之味,但更重要的却是成就第三识,与眼识、耳识勾连一处,如今共有三道佛光缠绕阴神周围,只是那面佛碑依旧死寂,碑上也是一片灰蒙蒙的,并无动静。
鼻识成就之后,戚泽元神灵光一转,沉入新生的第三团小佛光之中,念头之中立时闪过一道神通之名,忍不住一掌拍出,便见一道金光闪过,当即大喜,忖道:“终于悟出一道能媲美玄音剑诀的佛门神通了!”
魔劫渡过、鼻识成就、神通自成,戚泽以手摩挲那盏古灯檠,心念如电,忖道:“我根本不通甚么香火神道法门,幸好有古灯檠炼化了其中杂质,方能为我所用。香火愿力如此神妙,只收集了千数人之愿力,便助我突破三禅,怪不得邪教邪神都要趋之若鹜!”
“不过剑刃两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左丘明与德清道人皆视之如洪水勐兽,亦有原因。仔细想来,应是我舍药在先,为穷人医治,百姓之愿十分单纯,不过身体康健、多子多孙、平安一声罢了,我治好了他们之病,等若已然还愿,有借有还,有买有卖,便可炼化对应的愿力。”
“如此看来,香火愿力等若是借钱,神明与信众之间乃是借贷之关系,神明取了香火愿力,便当为信众实现心愿,如此方能安全炼化愿力,无险有益。但若一味索取,不知回报,那愿力等若蛛丝牵缠,神明作茧自缚,终有沉沦之日,信众越多,下场越惨。”
戚泽凭着炼化在贱民中所获愿力,推测出其中许多奥妙,至于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留待日后验证。此次误打误撞,借愿力之道,一举成就三禅境界圆满,佛门功行又自反超道门修为,着实是意料之外。
阴神现出,三道佛光悠然运转,光痕如水。阴神之上仍有许多细微之极的丝线缠绕,但其色泽并未纯白,而是白中带黑,甚至有尚有全黑者。
戚泽以念头拨动,循着愿力痕迹,一个个望去,待得瞧完,不由得面色古怪。那些愿力之中愿往稀奇古怪,有求他保佑发财、吃饱饭,或是成为王族,移民到国都之中居住,甚至还有人求他保佑令仇家全身生了烂疮而死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戚泽心有所感,若是心愿纯净,则愿力丝线雪白,若是心愿有些负面,愿力丝线便转白为黑。剩下的愿力丝线中,愿往都非那么正经,戚泽也懒得回应,但任由其等缠绕阴神之上,也不知会生出甚么不测之祸。
他心头一动,试着将古灯檠祭起,阴神往古灯檠上凑去。那古灯檠他只浅浅祭炼了一层,还做不到收发由心,不敢将阴神整个送入佛火金焰之中,只在佛火之外慢慢蹭着。
心想既然古灯檠能炼化愿力之念,想必对这些恶愿恶力,也有办法,果然阴神一靠近古灯檠周围,身上所缠那些黑白愿力丝线立时被佛火金焰收了进去,又自缠作一团。
这一次佛火金焰却炼化不得其中精纯愿力,只能将之勉强囚禁,不令其干扰阴神,想是戚泽并不曾顺从其中心愿,无借无还。就算能炼化,戚泽也不打算接收这些愿力,毕竟其中皆是恶愿,不合佛家修行之旨,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去掉愿力丝线牵缠,阴神只觉舒爽之极,戚泽周身禅功之力鼓荡,暂时将玄音剑诀的修为又压制于五宫之中,面上宝相庄严,当真是有道高僧的模样。
窗外天已微曦,信手推门而出,晨间凉风扑面,十分舒爽,正自心旷神怡之间,忽觉三道法力波动冲天而起,正是来自国都方向,忍不住扭头望去,但见三道遁光忽聚忽散,已然动起手来!
戚泽认得其中一道正是五行宗路数,当是德清道人,剩余两道法力联手向其发难,有一道出手之间,阴煞寒气四溢,居然是久违的平天道千阴幡法门,另外一道每有法力飞出,便是朵朵金莲涌现,十分绚丽。
戚泽心知不妙,正要赶回国都之中,忽听一阵嘈杂之声传来,贱民之中许多百姓簇拥着三人到来,为首的正是宋三叔,身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