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婚夜后,赵湘君依旧独住在东院里,她将梁熙和安置在隔壁的小院后,便日日扎在军务上。平日里也不过问梁熙和的事,只知他天天在城中逍遥。

校场上,湘君持着长枪正和将士们练兵,却见营帐外阿蛮慌张向她跑来。

“将军,大事…大事不好了!”

阿蛮从城中赶回来,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眉头都皱到了一处。

湘君丢下枪下了点将台:“这般慌张作甚,又不是天塌了?”

“姑爷…姑爷他在城里逛花楼,催账的小厮都堵在将军府了!”

阿蛮是湘君手下的参将,两人在军中犹如姐妹,感情很好,她这番匆忙赶回来就是为了传信。

湘君咽了咽口水,面上的颜色有些微微错愕:

“花楼?”

“就是那脂粉地儿,我出城时,醉云楼的管事还在府里要账呢!他说姑爷和那花魁海棠好不快活……现在城里的闲话都传得不像样了,说将军嫁了个混账,花钱供那小白脸逛窑子。”

阿蛮真真气急了,声音越来越大,台下练兵的士卒都一个个伸长了耳朵,听着八卦。

湘君轻咳一声,打断了阿蛮的话。她本是知道梁熙和这人有些荒唐,但前几日他还算老实,给她的观感也不错。

原来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即使她们是表面夫妻,也该给对方留些脸面才是。

“他现在在哪儿?”

阿蛮听出湘君明晃晃的怒意,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还在那醉云楼里呢!他都两日没回府了,将军您日日扑在校场上,他倒好,不做您的贤内助也就算了,还拿着您的饷银在外头惹眼。”

“逛一遭花楼很贵?”

“那是当然了,而且姑爷逛得是醉云楼,整个朔州甚至是燕国北方最好的花楼,听说在那里宿一晚相当于我们大半年的奉银。”

赵湘君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他玩可以,但别拿着自己辛苦存下的体己花天酒地。

“走,去醉云楼!”

阿蛮很是上道,牵过两匹马一前一后就出了校场往城内奔去。练武的兵卒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几日姑爷可是城里的风云人物,做了不少荒唐事,只是他家将军成日守在军帐里,对那人不闻不问罢了。

朔州虽偏僻,但却是三国交界的州郡,城中的歌坊瓦子里有不少异域风情的美人,这其中以醉云楼最富盛名。

湘君没来过这般莺歌燕舞的地方,只觉得阁里的弧光炫得她头晕眼花,酒色香粉令她的鼻子忍不住发痒。湘君自小在行伍长大,对于这些脂粉柳巷有些陌生。

“这里这么大,总不能一间间找吧?”

阿蛮脸上有些灿灿,醉云楼的背景不小,据说和上京城有些关系。要是她们不想交人,她二人就是将这里先个底朝天恐怕也找不到。

湘君也有些犯难,朔州的百业经营一向自由,她不想端着将军的架子招摇过市,这种特权向来是她所厌恶的。

正是进退两难之时,却听得一声娇笑自珠帘后由远及近。

“赵将军戍守朔州多年,却还是第一次来我醉云楼呢,实在是稀客~”

湘君负手偏身,见那珠帘被一双粉藕般的玉手掀起,流云鬓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花钿先入了她的眼,好富贵!

恍神间,那妙人已婀娜至她身侧,一双精明的眼直勾勾对上湘君,好不掩饰地打量湘君:“将军这般好颜色,倒是那小世子不识好歹了!”

“他在哪里?我要带他回去。”湘君正色,并不想与她多纠缠。

传闻道,醉云楼的妈妈是个比姑娘们更脱俗的娇花,这番见到她才相信,这人看着正是芳华,却有手腕撑着复杂诡谲的风月场,也不是个善茬。

“小将军若是这样将人带走,我醉云楼的生意怕是做不得了。”杜娘眼神流转,面上又变了颜色,口风也不似方才那般柔和:

“这里虽是风月场,但也向朝堂交着税。像将军您这般来寻丈夫的,能从这里排倒上京城去,我要是每一位都拎出来,这生意恐怕也要黄了。”

湘君并不生气,她知道醉云楼的后台不简单,否则一个青楼妈妈也不会这么高傲:“你是在拦我了?”

杜娘轻笑:“小将军的面子当然要给,但这人……就要将军凭本事来找。”

“如何找?”

杜娘玉手一转,顺着她的指尖向上望去,阁楼三层悬着一只极为精致的绣球:“这是我们醉云楼的规矩,想要见花魁,就通过花月宴凭本事摘下它。这样将军自然就可以进得花魁卧房,将人带回去。”

她说着又坏笑着卖了关子:“只是,将军可要替他将这几日的酒钱给付清才是……”

醉云楼的姑娘都是清倌,姑娘们也最爱风流才子,尤其是面见花魁,更要身怀绝技才情俱佳才是。

湘君肚子里窝了不少火,她想不通那个不着调的是怎么见到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