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今天高中毕业了,兴致勃勃的跟我说,等出成绩之后,要跟喜欢的男生告白去。
血缘就是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哪怕半年没见了,也不会生疏,一直到凌晨三点了,依旧还会有聊不完的话题。
基本上都是她一直在说,她的话从小就很多,朋友也很多,跟我是两个极端。
“姐姐,你睡了吗?”
“没有。”
“以为你睡着了呢,都不说话了。”
“我一直在听你说呢,挺有意思的。”
她翻了下身,“那你呢?”
“嗯?”
“你那时候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啊?”
或许是夜深了,在我们停顿的这几秒钟里,周围安静到都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有啊。”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是十分坦然的。
都这么久过去了,久到我已经可以平静的说出,这件当年无论如何也要烂在自己心里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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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苏程。
我们其实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同班过,但是一直都没有过什么交集,可能只是互相知道班里有这么一个人。
真正说得上话的时候,是在初一下学期。
初一,我那个时候13岁,一个很别扭的年龄,也是从小孩向准大人过度的年龄。
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有一些奇怪的变化,在家长面前,有一种偷偷长大的兴奋感,同时也伴着害怕胆怯。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
下学期刚开学,老师重新给我们排了座位。
然后班里第二天就开始传,刘骁喜欢我。
刘骁是我上学期的同桌,一个整天找我事,弄坏我东西,十分讨人厌的家伙。
我反驳他们,我不知道是谁传的这种不靠谱的消息,我还去找了刘骁,让他跟大家解释,不要再乱传这种谣言。
看着我这么着急,他却笑了,“这不是谣言,大家说的都是真的!”他拿起桌上的浅蓝色笔筒又接着说:“以后这东西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一时间,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
上了初中之后,大家除了上厕所之外,基本上就都不出去玩了,这又是个大课间,有一大半的人都在班里,或聊天,或睡觉。
刘骁这一句话说完,就像是一颗深水炸弹落入水中一样,我们班里顿时就炸了,短短几秒钟时间,就都围在了我们周围开始起哄。
我看着那一张张大笑的脸,突然就觉得他们都好恶心啊。
我强忍着泪,一把夺过刘骁手里的笔筒,然后转身,挤开人群,直直的扔进了后门的垃圾桶里。
在一阵唏嘘中,我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班级,借口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呆了两节课。
那个浅蓝色的笔筒是我的,准确来说,在上学期的时候,它是属于我的。
我们当时的课桌是连体桌,同桌俩用的是同一张桌子。由于刘骁老是把书放在我的书桌领域,所以我直接用记号笔在我们俩中间画了一道“三八线”。
并给他立规矩,谁的东西都不能超过这条线,如果超过了,那东西就可以为对方随意处置。
他答应了。
但是有一天午休醒来之后,我发现原本在我正前方放着的笔筒越过了那条“三八线”,跑到了刘骁的桌子上。
我吃惊的扭过头去,他就那样不怀好意的笑看着我。
然后我的笔筒就成为了他的所有物。
我讨厌刘骁,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失眠了,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流言蜚语真的可以击溃一个正常的人。
他说他喜欢我,他懂喜欢是什么吗?或许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绝对不是欺负她,将她至于难堪的境地,让全班都看热闹一样对其任意调侃。
我跟苏程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真正认识的。
不过我们的故事开端并不是那么美好,甚至可以用“糟糕”二字来形容。
起因是一本作文书。
由于性格比较内向,我在班里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很少,其余的非必要基本上都没说过话。
毫不夸张的说,都同班半年了,后面几排的男同学我有很大一部分都叫不上名字。
苏程就是其中之一,一个我只知道名字,但跟人脸对不上号的同学。
周四上午,我们有两节连排的语文课,一般都是用来练习写作文。
起初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个从来没跟我说过话的男同学,突然跑来,说要借我的作文书看。
能帮上忙的事,我也没犹豫,直接把作文书给他了。
但是到了第二天,下午放学我做值日的时候,在刘骁的桌子上,我看见了我的作文书。
封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