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嗝、呜,不要……不要死!求……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
那个温柔的姐姐在梦境中不断咳着血,她胸口处的伤口仿佛连同疼痛一起蔓延至多楹的全身,让她的气息也同她姐姐的一般微弱得连喉咙都仿佛被死神扼住了。
她姐姐用尽最后剩下的一点力气握紧了她的手,将肺里最后的一丝氧气吐出,化作断断续续的、小得几乎只有气在出的声音对她说:“咳……那个……帮、帮我……”
“……嗯呜,姐姐……”
“和斑……说……和他说……”
……为什么,还在想着他?
“说、说句……”
“欢迎回来……”
“……”
“……姐姐?”
“姐姐……”
“姐姐、呜……呜呜嗝……姐姐……”
……
梦境永远地停在了那里,无法再继续。
呐,姐姐……
朝原多楹恍惚地沉浸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地想。
那个家伙啊……从来不见她的。
你的那句欢迎回来……
怕是永远都说不出口了呢……
……
“哦?终于醒了?。”
她刚一睁开眼,率先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带着点嘲讽与冷意,低低的,混合着窗外的鸟鸣声莫名染上一丝沙哑与淡漠:“受一点伤都能昏个三四天,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闻言,她不可思议地看去,就见昏暗的和室里,那个身形硕长的青年安静地站在床边,表情无悲无喜,在昏暗的光线下还染着几分暗沉,整个人都要容入房间里阴影中了。
六年了……
她眯了眯眼,惊讶的情绪渐渐平复,心里也无端泛着点悲凉。
——看吧,姐姐,时间会改变很多,这个六年来因为你从来都不愿见我的男人,现在已经如此平静地站在我面前了。
多楹很快收起多余的情绪,转而有些急切害怕地问道:“你杀了她吗?就是那个和我一起的人,她就是个普通人,我只是与她同……”
她看见他好像几不可察地笑了下,既而意味不明地低声道:“我杀没杀她你不是知道吗?”
她一愣,终是安心地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失去了所有气力般垂下眼,放松似的微笑道:“……谢谢。”。
斑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
多楹一边微笑着,一边垂着眼睫掩去了眸中的暗沉,双手攥紧了身下的被子又松开了。
——没杀了那个女人啊……
——真是可惜。
她抿着嘴想,身旁的那个带着压抑气场的男子平静道:“我有事问你,你最好给我老实回答。”
多楹不意外他会这么问。
从几年前以她父亲朝原大名为首的势力被斑铲除了后,她就以朝原多榆的名义活了下来。虽然外界都以为她死了。
这几年,他和她都有一件必须要调查的事,所以某种意义上,他和她达成了利益关系。他碍于身份和立场不便调查,所以一般是她调查,他辅助并一定程度上保护她的安全。
然而,他从来都不会亲自来见她,总是让人转交情报罢了。
而她出于自己的某种私心,隐瞒了一些调查的情报,大概是被这个敏锐的男人察觉到了。
最近又一不小心惹来了追杀者,所以他才终于亲自来找她兴师问罪了吧。
多楹抬起头瞅了他一眼,发现这个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在这个黎明里意外显得沉静,他好似不会笑,也不懂得怎么笑,眼里不会有什么情绪,就连现在也看不出一丝软弱与疲惫。
她淡然地笑了笑,为什么这家伙一定要这么固执呢,照着她姐姐铺好的路走不就很轻松了吗?
她想着自己该怎么开口呢。
那个黑发的青年倚着窗,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看似冷漠又漫不经心地问:“……那个女人,她叫什么名字?”
她一愣。
……他在说什么啊?
他好像不知道她的愣然般,径直望着窗外又语气平平地重复了句:“你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吗?”
多楹愣愣地反应不过来:“哪个女人?”
他终于侧过头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多楹一愣,在他如寒冷般刺人的目光中瞬间一个机灵,半晌后才轻声且不确定道:“……你说的,是和我一起的那个吗?”
“……”
“……无意中听周围的村民说……”多楹轻声道:“……好像叫桑麻。”
昏暗的和室内因为这个名字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斑面色冷然,突然动声猛地拉开格拉门出去了。
斑径直回到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