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雀之死(2 / 2)

见阿柳头上的一抹白时顿时化作了浓浓的震惊。

龙渊阁。

龙孝捉了成岭,却又一次反被叶白衣捉住,阿柳、周子舒与他们再度会合。

“你!”叶白衣一看见阿柳,眉头紧蹙,若是说文解字中有惊怒交加这一词,画的必定是他这幅面孔。

阿柳恍若未闻,叶白衣想说什么,她一清二楚,她做了什么,叶白衣现在也明明白白,可对上温客行愣怔的目光,她只能躲避。

几人押着龙孝领路,终是找到了其父龙雀,本想指责龙雀管教不严的叶白衣,在看见龙雀的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龙渊阁一阁之主,却被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变为了残废的、散发着恶臭的阶下囚。

“龙伯伯!”周子舒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他今日本就受到了不少刺激,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勃然大怒,腰间软剑一出,转身架在龙孝颈前,因剑速太快,剑锋在龙孝脖颈处印出一道血痕。

这是这些时日以来,阿柳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想杀一个人。

龙雀听见周子舒的声音,不免好奇他的身份,周子舒如实道来,龙雀听后,却是引出一段秘辛。

这故事,上一世阿柳便听过,牵扯的是叶白衣的徒弟容炫之死,武库的建立,还有温客行的父母。

龙雀画地为牢,将龙渊阁圈禁起来,不再出世,是为了保住甄家,他自知活不了多久了,余生最大的憾事便是未能护得了甄家。

他与这铁链相伴的日头太长,已无法与之脱离,他恳求着周子舒斩断了这链条,他情愿赴死,也不想再这般不人不鬼地活着受苦。

“龙前辈,甄家后人尚在人世,您可以安心了。”温客行胸口发闷,眼睛酸酸的,终是在龙雀离开人世前说出了这句话,他自知龙雀为了甄家牺牲了太多,又何止是自由。

龙雀似是听懂了温客行的话中之意,含笑离去。

几人为龙雀收尸、立碑、祭拜,阿柳将龙孝留在了龙渊阁,收走了他用来控制药人的铃铛,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可想而知,几人都是聪明人,却无人有异议。

“阿衍。”阿柳祭拜完,走到温客行身边。

温客行神情黯淡,远远地站在几人之后,遥遥望着那处新坟,满心不解,这个世道,为何受尽磋磨的尽是良善之人。

他听见阿姊的声音,木讷地看向她,阿柳又唤他一声,神情温柔,这一刻他再也绷不住,心里那道防线轰然倒塌,此时此刻他只想做回幼时的那个小哭包,在阿姊的怀里眼泪鼻涕一股脑地流。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阿柳抱着温客行,任由他趴在自己的肩头,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可他终究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子了,他不再会嚎啕大哭,只是隐忍地流着泪。

远处的几人看见这边的情形,除知道真相的叶白衣外,周子舒与成岭都有些愕然,成岭忘却了方才的悲伤,眼珠一转,看向自家师傅,心里有几分尴尬。

周子舒瞧着阿柳与温客行,之前的那些谜团,心里已有了答案,原来是他一叶障目,一直错以为温客行是容炫的后人,阿柳是为了柳家的仇,原来他们仨在那么多年前,就有了交集。

周子舒眼眶有些湿润,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看得成岭更是一脑袋浆糊。

“阿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温客行渐渐冷静下来,声音无比平静,可在阿柳听来却更像是暴风雨的前夕。

阿柳慢慢推开温客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到现在她也未曾看上自己一眼,也不知那缕白发是在何处。

“怎的,嫌阿姊丑了不成?”阿柳嗔怪道,心里却知道这一次不好糊弄过去,叹了口气,“我曾与你说过,当年叶白衣从火中救了我,但我伤得太深,为了性命,甚至换了层皮,修了不该修的功法,这功法会将我变得……”阿柳顿住,不知该用什么词去形容。不人不鬼?叶白衣若是知道了,非得骂她不可。与常人不同?听起来又太过轻描淡写,倒像是在敷衍阿温。

“喏,就是你如今看见的这幅样子。”阿柳坦然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