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2 / 2)

出神,若不是当年她被那老不死的带走了,说不定她还能早些下山来找他。

“你……”静安看着阿柳,心里有了猜想。

阿柳站起身来,她不愿与她多做解释,也无法在此刻劝慰她些什么,只吐出两个字来:“走吧。”

山林间。

一人一马出现在山间小道,马上的人一身白衣,晃晃悠悠,感觉随时都会一跟头栽下来。马儿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背上人的状况,也开始晃悠着前行,终是将那人从自己身上丢了下来。

周子舒失去意识前,感觉有人接住了他。

阿柳看着眼前瘦了一大圈的人儿,与上次分别,不过月余,他竟将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还真不愧是周子舒啊。

阿柳将周子舒带到了一间茅屋,屋外晾晒着各种药材,混杂在一起,竟格外清香,与阿柳身上的药香如出一辙。

周子舒感觉自己似乎到了南方,身子温暖极了,他好几次勉强睁眼,有时看见有人在为自己施针,有时发现自己在水中,水里乌黑一片,不少药材漂浮在水上。可是他始终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那人是个女子,一身白衣,她为他擦汗,喂他汤药与食物。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女子身上的药香,似乎与那人的如出一辙。

周子舒就这般浑浑噩噩地在这茅屋里度过了七日。

周子舒再睁开眼时,身体的沉重一扫而空,甚至格外轻盈,仿佛前几日的一切如同一场梦。

他坐起身来,动了动,并无丝毫不适,伸手摸向胸口,钢钉仍在,可他却无虚弱感,呼吸一片顺畅。

他想起什么,连忙起身,却发现屋内只有他一人,那个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和一瓶药。

“痛时方可吃。”

周子舒拿起纸条,想从字迹上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可惜这字迹浑然不像闺中女子,他曾见过宁乐郡主与晋王的书信,婉约秀丽,字如其人,一看就是小女儿家的模样,而不是如今这般洒脱飘逸。

只是连人都会变,更何况字迹?周子舒心里已经有七八分确定了这字条的主人,只是不知她又为何救他,她与他之间可是如同他与静安郡主一般,有着血海深仇的啊。

周子舒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来。

彼时老晋王离世三年,晋王王位不稳,柳相独大,他身为天窗之主,自然接过了护主一事,他以自己为刃,替晋王开路。

柳相老来无子,不知从何处拾回一女,起名宁乐。老晋王为施恩德,因柳相身份尊贵,便在此女幼年时封为了宁乐郡主,以名为封号,何等风光。柳宁乐虽为贵女,却无半点骄纵,反而被养的天真烂漫,后来与晋王一见倾心,二人互通心意,随后大婚。

只是大婚当日,晋王却派他带着天窗的人杀进了柳相的府中,七十余口,一个不剩。

周子舒的心狠狠揪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出任务,这段往事和秦九霄之死一样,都是他无法触及的痛。

周子舒回忆起当年的柳宁乐来,因她自幼被养在深闺,他也只曾在晋王府见过她一两回,他记得她很是羞涩,连他的正脸也不敢瞧,匆匆一瞥便连忙低下头。

想到这里,周子舒叹息一声,他不知她当时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柳府,也不知她是如何活了下来,但是若这个人真的是她,那她如今的模样,必定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周子舒闭上眼,满心苦涩,他这一生终究是活成了个笑话。

酒楼。

“阿姐就这么确定他会往这边来吗?”男人一身红衣,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儿,脸上笑意不减。

阿柳从他的手中抽走折扇,轻轻在他额上一敲:“我知你生的好看,倒也不必天天在我面前晃悠。”

男子闻言轻笑一声:“阿姐这是在变相说自己好看吧。”

阿柳嗔了他一眼,“还是顾湘那丫头可人些。”随后正了神色道:“他必然是会来的,那可是他放弃一切所换来的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