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您找将离姑娘?啊呀呀,这可不太巧,她已经被其他贵人包走啦。”
“包走了?”王公子一惊,“是短包还是长包?”
他此时还抱着侥幸,安慰似的对诸葛玉道:“无妨,你多来几次,定能见到将离姑娘的。”
“几位公子,”老鸨的脸皱成了一只干瘪的苦瓜,“实在是抱歉,将离以后都不会出来接客了。”
她将尖锐的嗓音压低,悄声对他们道:“奴便不瞒几位了,其实不是包走,而是将离的造化到了。”
“有贵客给她豪掷了十几万金,为她赎了身,但因为一些特殊情况,还不能立即将将离接走,故而和楼里约定,让她再在这儿住些时日。”
“所以,将离不可能再出来接客啦,她如今脱了贱籍,已经算是良人了。”
“什么?!”
王公子震惊:“你是说,有人付了将离那天价的赎金?”
“正是,将离她呀攀上了高枝,马上就要去豪门里享清福啦。”
王赵二人顿时有些失魂落魄。
“将离都没了,这余容楼如何还能称之为余容?”王公子绝望地喃喃道,“本还想着及第后或许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如今看来,都是镜花水月,痴心妄想罢了。”
“余妈妈,不知你可否告知于某,将离是被哪路豪强给赎走的?”
“啊呀呀!这可不能说!”余妈妈被这话吓得一颤,雪白的脸上抖下不少脂粉,纷纷扬扬地恍若一场大雪,“随意透露客人的名讳,可是楼里的大忌!”
“几位公子莫要再追问了,奴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然违背了楼里的规矩,若是再讲下去,便是真的不给奴留活路了。”
王公子尤不死心,继续哀求道:“余妈妈,可是这事儿对某很重要。”
“求你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再透露些消息给某罢!若你今日能够慷慨一回,那某便将你手下的芙蓉姑娘包下整整一个月!”
见余妈妈仍在犹豫,一旁的赵公子附和着加码道:“我们绝不是那等不知好歹之人,余妈妈对我们的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样罢,若你能将那位大人名讳告知于我等,某就和王兄一样,将你手下的连翘姑娘包下一整月!”
诸葛玉亦是从袖袋中掏出一块银锭,塞进了余妈妈的手里:“某初来乍到,给妈妈备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余妈妈左右望了望,见四周并没有人注意此处,便快速地将那块银锭藏进了怀中。
“哎哟,哎哟!”
她仰头,痛苦地抱住了自己那满头绢花的斑斓大脑袋:“你们这是要了奴家的命啊!”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1),她终究还是为利所惑,咬咬牙道:“好罢,看在几位公子的诚意上,奴家今日便顶了这天大的风险,悄悄给您几位再透露些罢!”
“那位贵客是官身,名讳嘛——乍看只有一斤八,细看差点整六斤(2),原来是一把长弓(3)。”
兵?张?那不就是……
王赵二人自此终于死了心。
“罢了,王兄。”赵公子劝慰着失魂落魄的友人,“这等权贵,并非你我二人能得罪得起的。”
“是呀是呀,王公子可莫要只盯着一枝花看,”余妈妈忙不迭附和道,“楼中还有其他好姑娘呢。”
“旁的不说,就我那可怜的女儿芙蓉,虽没有将离花容月貌,但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小家碧玉,更重要的是,她对王公子您可是一片真挚的痴心呐。”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诸葛玉,突然开口道:“余妈妈,既然将离姑娘还在楼内,不知你可否通融一下,让某现在见她一面?”
“阿呀小公子!”余妈妈的脸再次皱了起来,“您怎么还没有死心呐!”
“奴家不是说了吗?将离已经从良,不会再见任何人啦。”
“某知道,”诸葛玉又从袖袋中掏出一块银锭,“某并不会做什么,只是想见一见将离姑娘,和她讲几句话。”
“毕竟某这次进京,就是慕将离的美名而来。”
但这回,余妈妈却不肯再收了:“无功不受禄,奴家是有原则的人,可不敢乱收小公子的银锭。”
“若是其他时候倒也勉强能行,但今儿却是真的不凑巧,因为那位大人如今就在将离房中呢。”
“奴家可不敢此时去打搅他们。”
“不过,”她话音一转,一双浑浊的眼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那块银锭,“奴家倒是有个迂回的法子,或许能够让小公子见将离一面。”
“你且说说看。”诸葛玉道。
“奴家手下有一姑娘名唤泽芝,她与将离是极好的姐妹,当初选房间都选在了一处,而且还是隔壁。”
“小公子可以先将泽芝点了,而后见机行。”
“不过嘛,”她将黏在银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