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扫去。
“何人造次?”
这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诸葛玉,她望着楼上那笑嘻嘻地冲她招手的黄衣舞女,漠然道:“姑娘有何指教?”
“嗨呀,小公子别这样冷漠嘛~”黄衣舞女娇声道,“真是巧得很,奴家刚刚丢失的香囊,竟被您给捡了去。”
“不知小公子可否给奴家送上楼来?奴家定有重谢哦~”
“不巧。”
诸葛玉不解风情地回绝了舞女的邀请:“某只是路过顺手接起,当不得姑娘重谢。”
她掂了掂手中的香囊,随手一抛。
香囊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舞女的怀中。
诸葛玉继续向前走去,不再理会身后那一声声懊恼急切的挽留。
她此次出门的目的并非寻欢作乐,而是来这花莺巷子的最深处,那座乾京声色犬马之代表——余容楼中一探究竟。
有艳丽的灯火斜斜地打在她的暗蓝色锦袍上,映出上面精心织就的水波暗纹。
这是一件低调,但却处处精致的袍子,很有某个挑剔小侯爷的作风。
诸葛玉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灵动水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身衣服,是小侯爷给她定做的。
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是他们还在虞城的时候,不过初初定情,他便嚷嚷着要给她置办衣服首饰。
“你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灰扑扑的侍卫服罢?”宋兰廷嫌弃地上下打量着诸葛玉,“府上的侍卫服怎么连个暗纹都不绣?”
诸葛玉无奈:“侯爷,侍卫服为何要绣花?”完全没有必要嘛。
“因为丑呀,”小侯爷理所当然道,“它碍着我的眼了!”
“……”
好理由,诸葛玉无话可说。
“待我回了乾京,就让娘把这些毫无任何风雅可言的丑衣服全部都给换掉!”
“你别穿这个了,”他扭头吩咐多寿,“多寿,你明日便派人去山下找绣娘,让她们来山上给诸葛玉裁衣服。”
于是,在小侯爷的精挑细选下,她添了好些华贵精致“不碍眼”的衣物。
如今,倒是刚好能够派上用场。
诸葛玉抚了抚衣物上的暗纹,眼神渐渐地锐利了起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2),她倒要看看,这张侍郎究竟在余容楼里做了什么,令他的夫人如此花颜失色。
有歌声从巷子的更深处传来,悠悠袅袅,哀婉动听。
一位摇着折扇的公子对同伴道:“王兄,我们快些走罢,余容楼的拍卖似乎已经开始了。”
“我今日随你来,便是为了能够见一见此次拍卖中,压轴的那位画眉姑娘。”
“你急什么?”他的同伴却不以为意,“那是画眉,又不是将离。”
“要我说,这世间没有任何姑娘能比得过将离姑娘!”
“嗐!”那公子有些无语,“你这话说的,若是将离这么随随便便就能见到,还有那些画眉黄鹂什么事呢?”
他摇了摇头:“将离姑娘这种千金难求的绝世美人,哪里是我们胆敢肖想的啊。”
“我听说,她近日的入幕之宾,是那个前途光明的三品大官,兵部侍郎张忠。”
张侍郎?
诸葛玉神色一动,忙凑上去询问道:“两位兄台,不知你们所说的这位将离姑娘,如今在何处栖身?”
那两人对视一眼,诧异地问诸葛玉:“小兄弟,你是初来京城的吧?”
“是的,某刚来京城,并不熟悉这里的规矩。”
“那便难怪了。”
“小兄弟,京城的名花可不少,但若要论群芳之首,便不得不提余容楼的头牌,京城的第一歌女/支——将离姑娘,没有见过将离姑娘的芳容,你这趟京城算是白来了。”
“毕竟,这乾京中多得是人轻易抛掷千金,只为求将离姑娘一笑呢。”
诸葛玉故作向往:“那某要如何,才能见着将离姑娘呢?”
王兄热情道:“我瞧小兄台衣着华贵,又长得一表人才,完全可以去余容楼碰碰运气,若是碰巧遇到了将离姑娘挂牌,那便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了。”
在这两人的热情带路下,诸葛玉很轻易的便被带到了余容楼的门口。
“哟,王公子和赵公子来了?”
有老鸨迎了出来,谄媚地招呼道:“快请进,快请进!芙蓉与连翘可是盼您二位好久啦!”
“吾一会便去见她,”赵公子拍了拍身侧的诸葛玉,“余妈妈,我可是给你揽了个客来。”
“阿呀!”余妈妈夸张地以帕掩口,大声惊呼道:“竟还带了这样一位仪表堂堂的小公子来!”
“稀客,稀客呀!赵公子,您可真是热心肠!”
她皱起满脸斑驳纹路,冲诸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