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小侯爷并不理会多寿心中的这些怨念。
他将话本翻到了泥怪那页,专心致志地顺着那日的中断之处往下看去。
“那书生骇然大惊,以为自己即将命丧这泥怪腹中!”
“‘吾命休矣!’”
“绝望之际,却见前方突现幽幽微光。”
“光芒渐盛,一位螓首蛾眉,冰肌玉骨的佳人蓦然出现于眼前。”
“原来此泥怪并非真泥怪,而是被奸人所困的东海龙女。”
此后的剧情倒是再无甚稀奇,不过是寻常的那些一波三折,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罢了。
但小侯爷却对这故事甚是满意。
是呀,怎么会是泥怪呢?
他翻身坐起,以书遮面,仅露出一双含情凤眼,悄悄地望向正蹙着眉,低头思索着事情的诸葛玉。
明明就是既聪明,又漂亮,还很厉害的龙女姐姐呀。
本就不爽的多寿见小侯爷露出这副痴痴的样子,在角落里忍不住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还!我!书!来!他在心中怒吼,话本子是艺术!艺术!艺术!
不是你用来单向打情骂俏的工具!
瞧你这副不值钱的样子,你看诸葛侍卫理你吗?
哼哼,到时候别又像前几天那般憋屈!
但诸葛玉还就真理他了。
习武之人向来耳聪目明,又怎会察觉不到背后那如有实质的灼灼目光?
“这是怎么了?”她索性撂下手中的笔,转过身去,耐心又纵容地问道,“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对?”
“没有,当然没有!”被逮住视线的小侯爷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连忙将双眼也一并躲于书后,轻声道,“哪处都很对。”
原来真的会有人处处都好,哪处都甚得我心。
“我坐累了。”他故意如此道,“我想躺着看书。”
“好罢。”
诸葛玉以为小侯爷是想要她让开,挪出空间供他躺下。
她正要起身,却被小侯爷拽住。
“哎,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的呀!”宋兰廷抱怨道,“不是要你走的意思!”
“嗯?”确实不解。
你这要如何躺?
小侯爷不满地暼了她一眼,就势一滚,躺在了诸葛玉的膝上。
他眨了眨眼,红润的薄唇微弯:“这样,可以吗?”
发髻在被他蹭散,一头长长的青丝蓦然散开,在诸葛玉膝间蜿蜒,恍若生于河流之中的枝蔓,意图将诸葛玉缠绕着拖入那由小侯爷缔造的亲昵之中。
诸葛玉垂下眼,望着膝上那美得惊心动魄的少年,伸手去顺着他那头漆黑光滑的乌发。
“……当然可以。”
自然是,什么都可以的。
两人的目光胶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诸葛玉将手边的小几一推,伸手撑在小侯爷耳侧,低下了头。
窗外似有人声鼓噪,但他们却都已经不顾上去注意这些了。
越靠越近……
已经能够感受到呼吸的交缠……
嘭!
一个球状物急速地从窗外坠入屋中。
它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又蹦跶几步,灵活地缩到一个花瓶后头,仅探出一个小小的秃脑袋,警惕地打量着房间内的事物。
几个亲兵懊恼的吵嚷声从窗外紧随其后。
“哪儿来的肥鸟!”
“这深山老林里,真是什么样的野物都有!”
“你刚刚怎么没拦住它,都掉去侯爷屋子里了,吓着侯爷了可怎么办?”
“你不是也没拦住?冲我喊什么喊!”
“那小东西贼的很!我看它八成是成精了吧!”
“得了,也别说什么了,将这个情况去和吴统领报备一声吧。”
“那侯爷这头怎么办?”
“诸葛侍卫在里面呢,你那天又不是没看见,人诸葛侍卫多厉害啊,有她在,侯爷哪儿需要我们去操心……”
声音渐渐远去。
屋中又恢复了初时的寂静,但旖旎的气氛却已被破坏的一丝都不剩。
“咳。”诸葛玉连忙翻身坐起,一并将膝上的小侯爷也拉了起来。
“刚刚那是个什么东西啊?!”小侯爷通红着脸,羞恼地往花瓶处望去,“怎么那么没有眼色呢!”
没见我们刚刚在……
“咕!”
许是听出了宋兰廷的抱怨,那不知名的野鸟响亮地叫了一声。
“嗯?”诸葛玉皱起了眉头。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还未等她想出眉目,那野鸟便猛地从花瓶后面窜出,扑进了诸葛玉的怀中。
它窝在诸葛玉怀里,气愤地冲她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