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府一探究竟。
这扬州巡抚府果然不对劲。
虽然府外空无一人,但府内却藏有大量的府兵护院,甚至还雇了些武力高强的高手在几个重要之处严加把守,将整个扬州巡抚府守得如同铁桶一般滴水不漏。
不论诸葛玉如何惊才绝艳,也不过是一个不得已而初入江湖的十八岁少女,更何况她曾经从来都是光明磊落,这夜探他人宅邸的经验又能丰富到哪里去呢?
她确实做不到在这些目光毒辣的江湖老手底下瞒天过海,即使万分小心,最终还是惊动了府中的守卫,在城中被他们围截追捕了许久。
为了躲开他们,她不得不四处奔逃,甚至为此逃进了一家香料店,打翻了人家一排的香炉。
待她甩开所有的追兵,一身狼狈地回到山中,已到了上值的时辰。
她只得匆匆忙忙地换衣上值,连伤口都只是草草擦拭了一下,并不曾仔细上药。
想来也是那时太过焦急,粗心大意地将夜行衣上的香灰沾到了袖口。
此事并不光彩,诸葛玉本想像以往那般随意敷衍过去,但她却突然回想起了那日踏青时,宋兰廷的一番肺腑之言。
“你不要总觉得自己是一人踽踽独行,这世上依然有人在关心着你,注视着你。”
她默了默,终究还是对他心软地低声道:“在下确实出了别院,但所办之事十分隐秘,并不可堂而皇之地公诸于众,侯爷你就别再追问了。”
如此,应当也算是实话实说,不“将话藏在心底”了吧?
宋兰廷虽仍有些不满诸葛玉的隐瞒,但也知道相比之前,她态度已经软和了很多。
他其实也能猜到一些,便也没再追问,只是用那一双含情的眸子关心地看着她:“你有受伤吗?”
“只是一点,没关系的。”在诸葛玉的眼中,只要还能走动,便不算伤得严重。
但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几次伤,一点破皮都要娇气好久的小侯爷可不这么觉得。
“啊?你真受伤了?!”他大惊失色,连声问道,“哪里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真的没事。”诸葛玉躲开了宋兰廷伸过来想拉她的手,“一点小伤罢了,不碍事的。”
“你可万万不要讳疾忌医!”见诸葛玉如此态度,宋兰廷更加担忧了,口中振振有词,“小伤怎么了?难道小伤便不算伤了么?”
“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呢!”
他再次伸手,想拉着诸葛玉往屋里去,这次倒是抓住了诸葛玉的胳膊,但……
他显然拽不动。
诸葛玉稳如泰山,疑惑地询问道:“你今日不练武了吗?”
“不练了!练什么练!”虽然诸葛玉纹丝不动,但宋兰廷依然在努力地想将她拽回屋里去,“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练?!”
“不练了!先给你抹药!”
好罢。
诸葛玉卸了力,由着小侯爷一路骂骂咧咧地将她拽回房中,摁在了贵妃榻上。
“你就坐在此处,不许动!”小侯爷站在诸葛玉面前,叉着腰,刻意做出凶狠的表情威胁她道,“你如果乱动的话,本侯就……”
……嘶,好像他也没什么可以威胁诸葛玉的。
见她坐在贵妃榻上歪头瞧着他,眼中渐渐生出了笑意,小侯爷只得强压下心头的尴尬,虚张声势道:“本侯就会非常生气!”
“……”
诸葛玉:?
一旁旁听的多寿:?
这两人在心中不约而同地腹诽:
就这?
“就是这样!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小侯爷硬着头皮狠狠道,“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侍卫,怎么可以让主子对她生气呢?”
“所以,你必须得好好地在此坐着,等我去屋中给你拿药!”
“……”诸葛玉只得无奈地点点头,任命地坐在贵妃榻上。
“……”多寿连忙将刚刚翻找出来的药膏藏进了袖子里。
小侯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往内室走去。
取出药膏后,碍于诸葛玉有些伤口的位置不便示人,小侯爷只得放弃了亲手为诸葛玉上药的想法,不情不愿地将此事吩咐了侍女。
待伤口处理完,诸葛玉穿好衣物从屋中出来时,正巧见一个陌生的小侍女打帘进屋。
只见那小侍女恭敬地一行礼,通报道:“侯爷,扬州巡抚李霁之子李颖铮,携其妻李滚氏前来拜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