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蚯蚓”的承诺,便决定去找她兑现。
它找了一条能够避雨的廊道,沿着诸葛玉所在的方位飞去,很容易就找到了兰叶阁后面的浴堂。
可是,为什么诸葛玉好像在浴堂外守着呢?
她不应该是主人家吗?
秃秃的小脑袋并不能理解人类的复杂境遇,它只知道主人家拥有很多很多的屋子,而主人的妹妹更是主人家众星拱月般的人物。
如今这陌生的别院,在秃秃眼里,不过是主人家的新屋子罢了。
诸葛玉一定就在这浴堂里面!
这样想着,秃秃便从屋顶俯冲而下,寻找着敞开的窗户。
然而,贵人在其中沐浴,奴仆们又怎么敢将窗户敞开?
它绕屋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一处可以让它直接混进去的地方。
“咕咕!”
秃秃有些愤懑,觉得是诸葛玉故意不给它留窗,毕竟诸葛家的子女们都知道,三哥诸葛敖养的那只丑鸽子特别喜欢到处串门,冲人撒娇乞食,曾经在诸葛园林时,大家基本都会留个小窗供它随意来去。
诸葛玉就是想赖掉昨日的承诺!
哼!既然如此,那就我用些特别手段了!
它找了一扇窗户,用喙和小爪子用力地啄挠着窗户上糊着的油纸。
有一个小侍从听到动静,好奇地走过来查看情况。
然而他还未走到窗前,就被挠破油纸,炮弹一般冲进来的秃秃糊了个满脸。
“啊啊啊啊啊!哪里来的鸽子!”
一屋的侍从们都惊动了,他们拿起身边的东西想将鸽子赶出去,但秃秃却总能灵活地避开冲它挥来的各式物件,一路向着浴池的方向冲去。
门外,诸葛玉的耳朵动了动。
她犹疑地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里面好像有些不寻常的动静,要进去看看吗?
但她一想到刚刚小侯爷的那个激烈反应,便又打消了进去的念头。
罢了,若真的有事,他自会喊人,又何必如此吃力不讨好?
思及此,她便凝神静气,不再理会里头的动静。
屋内。
秃秃一路披荆斩棘,终于闯进了浴池所在的正厅。
但浴池里只有一陌生男子仰面呆呆地泡着,并不见诸葛玉的踪影。
这不可能!我的方向感还未出错过!
这男子一定是诸葛玉伪装的!
秃秃不信邪,冲那陌生男子飞去。
于是,发呆的小侯爷眼前倏地出现了一只灰色的丑鸽子,它凶恶地咕咕叫着,冲着他的脸俯冲而下。
“来人啊!多寿!诸葛玉!有鸟飞进来了!!!”一声响亮的惨叫响彻整个浴堂。
门口的诸葛玉眼神蓦然锋利了起来,她一把推开浴堂的大门,还未做出什么行动,就见一个湿漉漉的青色人影从门后闪出,猛地扑了她满怀。
清雅香气在怀中绽开,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清傲孤高的兰花也能够如此霸道,那香气浩浩荡荡地顺着鼻腔一路径直向里,僵了她的身形,迷了她的神思。
乌黑的长发海藻般地缠绕在她的身上,随着怀中人的颤动而轻轻摇曳。
那潮湿的触感便一直缠绕摇曳进了她的心里。
她的心好像突然下了一场雨。
噗通,噗通。
是雨落下溅起水花的声音吗?
怀中人弓着腰伏在她的肩膀上,薄唇微启,一道微抖的清朗少年音拂过耳边。
“那鸟走了吗?”
诸葛玉抬起双眼,眼中的锋利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大雾弥漫。
哪有鸟?
噢,确实是有一只的,蹲在地上探头探脑的那只贼鸽子,可不就是今早睡在房梁上的秃秃么?
“你快把那鸟赶走……”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似羞似嗔,似泣非泣,像被雨水沾湿的花瓣轻轻抚过耳边,留下湿润冰凉的水痕。
诸葛玉仿佛受了那声音的蛊惑,变成一个言听计从的傀儡,她微微张口,想要命令秃秃赶紧离开。
但秃秃岂是那等不识趣的发光物什,见气氛不对,便自个儿乖乖地飞起,顺着来路离开了。
诸葛玉垂下了眼睑,微微侧头,轻声道:“它走了。”
声音不敢太大,恐惊扰了这满怀的空谷幽兰。
“真的吗?”声音轻轻的,带着些不可置信的惊喜。
“真的走了。”向来冷冽的女声也柔了嗓音,带着些安抚的意味答道。
怀中人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往日里总是扬起的眼尾此时微微耷下,眼角因刚刚紧张用力而泛着红。
他似乎有些窘迫,只与诸葛玉对视一眼便将头扭了过去,忸怩着想撑起侯爷威风,以一个成熟上位者的姿态褒奖下属。
“作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