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首以盼,长宁总算是等来了凌家小公子的满月酒。凌天身居云黎左相,皇帝眼中最得意的臣子,听闻相府喜得子特意替凌相大开宴席,不论皇亲贵胄,亦或是庶族同僚皆要备下份大礼贺之,排场盛大,不亚于早年德云皇后诞下太子后的满月宴。
用过早膳,温家上下除了还在为当年一事置气的温婉芝及年迈的温老夫人外,已备下厚礼赴宴。
戍边十几年,当时温家孙子辈最大的温宸风不过六七岁,温夫人怕今日宴会出差错,将温家孙子一辈都揽入车撵中,细细叮嘱。
——“今日凌府会分居两席,男女分席;用膳前,凌府特意准备小娘子茶会,你二人要独自出席。尤其是你,皖皖,定要跟紧你阿姊,万事都要向阿姊请示过后才可作为。”
温夫人身居主位,咬重后一句时的神情紧绷,而此时长宁正好奇的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对温夫人摆摆手道“知晓”。
可这凌家盛宴哪止茶会这一个流程,辈分不同,长宁自然有很多单独的空闲,要是好奇参观人家的府衙还好,她就怕到时又会闹出什么荒唐事来,因此——
“我才不要!”长宁当场否决温夫人将她与温穆林恶意捆绑。
这温宸风要处处照顾温厌离她并不感突兀,温厌离身子弱,哪怕先前被她戳穿了计谋身子大好,温宸风还是放心不下。将四人分成两两一组,实际上就是因为多了她的存在才搞这些莫须有的仪式,监视意味不要太明显。
谁知一向看长宁不顺眼的温二公子却在此时默不吭声,像是默认这分配制度。
温夫人侧过头严肃道:“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你既不愿意,便此刻下车回府禁足去,凌家那边,为母自会以身子抱恙为由替你圆过去便是。”若我治不住你,日后怎配为人母!
长宁一惊,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夫人一眼,之后去往凌府的路上,再无心观赏风景,而是默默待在一旁,神情复杂。
......
凌府是一座底蕴深厚且巍然耸立的古宅,门庭威严屹立在泗水河畔之上,后院百竿翠竹,小假山堆砌成一条山脉,丛林遮挡岩壁,地面是条宽阔而独立的鹅卵石铺路,其外铺满零零散散的碎石。
古时人们很在意风水行官运,俗语称之为“山管人丁水管财”,这凌家古宅建立上百年,后院便有处粗犷的溪流河水,而新添的假山,据说是请风水大师看过用来阻挡煞气,不久凌府便新添名小公子。
一下车,长宁率先被凌府的气势吸引,没等众人便只身走上台阶,而凌天作为家主在府门接客,遇上一股脑往前走的长宁,笑面拦截,“......这位娘子是?”
长宁呆呆的,欲想回话,温卿麟的声音却往身后传来,只闻他豪迈的笑声,道:“凌兄,好久不见矣!”
楚凌两家一同长大,而作为前定亲对象的现任丈夫,凌天一眼便认出,却并未怨怼之气,捉弄道:“隔着老远就听到如此粗犷的声音时,我还同月儿说指定是她那温伯父没错了,天下还有谁声像狮子这般瘆人。”说罢,凌天示意身侧的人儿。
那女子是凌家嫡长女,凌天与妻子成婚至今共诞下二子,一位是这宴席的主角,另一位便是身侧的凌月。见凌月面容秀雅绝俗,仪静体闲,着一身淡蓝云锦莎箩长裙,广袖上大片银绣白玉兰花,不失端庄淑女之色。
被点名的凌月笑颜作揖,口吐也是温雅靡靡,“凌月见过温伯父,伯母。”
长宁这才反应过来,温夫人已来到温卿麟身旁,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此刻她只想作壁上观,而结果却只有一瞬的讶异-遗憾-释怀,二人更是客气点头,没再过问对方。
“这位是我与南歌的幺女,长宁。”温卿麟向凌天介绍自己,又转头说道:“皖皖,还不过来见见你凌伯父,你的乳名还是凌伯父给你取的。”
倒不是说凌天曾特意给长宁取名,“皖”字,是少时幻想自己孩儿像母亲般干净澄澈,凌天那时每每夸温夫人就喜皖字,凌皖是他心中期许。
他并未想到,楚南歌会用作幺女的乳名。
凌天一瞧长宁,更是欢喜,“皖皖......贤弟生了个好女儿啊,我见皖皖甚是欢喜,初次见面,伯父也不知送些什么好,皖皖有何喜欢的尽管告知伯父,伯父定拿来赠予皖皖。”
“当真?”这可把长宁激动坏了,下意识就两眼放光。
温夫人干咳几声示意,长宁这才默默然收敛些,最终还是凌天主动打破尴尬,笑道:“君子一言,可有假?”
没给温夫人反应的机会,长宁摆摆手:“待我想好,再告知伯父行么?”与其当着众人的面故作体量,装腔作势像拜年推辞长辈红包最后还是揽进口袋,倒不如择一个好日子,再私下提要求。再者,她确实没想好。
凌天点头回应:“当然行。”
依温夫人所说,温家人从入府那刻起就各走各自的路了,温卿麟与温夫人要同来的文武百官打交道,温家两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