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初啼,夜色淡去,苍灰色的天际慢慢浮现。
花园墙角,云旸垂头丧气、目光呆滞地蹲着,手中无意识地来回拨弄着地上的几丛枯草。那枯草本已被连日的霜雪冻得凄惨,若是能化形,定要跳起来扇他两个大嘴巴子。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呼出一团白气,犹如一把刚烧开的茶壶,嘴里还叽叽咕咕地发着牢骚。
他身边的阿念却是精神抖擞。纵然昨晚翻来覆去一夜未睡,也不妨碍她此刻目光灼灼、斗志昂扬。唯一担心的是……
“昭姐姐,你的伤不要紧吗?”
云昭脸色还有些发白,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朝阿念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阿念忙走上前去。
刚刚站定,却没想云昭忽然伸手将她一推。她猝不及防,“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在雪地松软,她倒没摔太疼。
云昭笑道:“没事吧?”伸手拉她起来。
阿念困惑地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却忽然感到云昭拉她的手猛然用力一扯。她还没站稳,又是“哎哟”一声,摔趴在了地上。
这下她明白了:原来训练已经开始了!
“不算!刚刚那两次我没有准备好!”阿念被激起了胜负心,迅速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再来!”
“好啊!”云昭看着她着恼的样子轻轻笑了,却依言伸出手再去推她。
阿念一边使劲对抗云昭手上的力道,一边心想:我都知道你要干嘛了,怎么可能还会再上当!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云昭忽然侧身,手上改推为拉。阿念本就在往前用力,这下摔得比刚刚更惨!
她又窘又怒,爬起身来,示意再来。可是不管她怎么防备、怎么用力,云昭总有办法让她摔倒,而且一次比一次摔得狼狈。
看得旁边的云旸都不困了。
眼看差不多了,云昭停手,上前帮阿念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刚刚是想让你知道,其一,修行的基础在下盘。下盘稳了,你就是一棵牢牢扎根在地里的大树,灵力的枝叶才能往上生长。其二,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动气,否则情绪会阻塞你的灵力行转,让你更容易出错。你如今虽然没有灵力,可是这些入门功法还是要学的。”
阿念还有些气喘,听了云昭的话,在心中略一思索,便深以为然。她急切地问道:“那要怎么练?”
“很简单。”云昭挥手,招呼旁边的云旸过来:“阿旸,扎个马步给阿念看看。”
工具人云旸无奈地走到阿念面前,双脚分开,双手平摆,整个人稳稳地蹲了下去。
阿念忙照他的样子蹲了下去。
“收腹,下巴低一点,腿再弯一点。嗯,不错。注意呼吸,要平——稳——长——对!就是这样!”云昭终于满意,点头道:“嗯,第一次嘛,也不能太久,那就半炷香时间吧。你俩互相监督,谁都不能偷懒哦!”说完转身施施然走了。
云旸一声哀嚎。
阿念安慰他:“没事,就半柱香时间,很快的!”
云旸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你让我回想起了小时候练功被我姐支配的恐惧……等着吧,这还只是刚开始……”
阿念神情一凛,正色道:“那太好了!”她灵脉被封,本来资质就差,再加上之前的十多年都白白浪费了,她才不怕任务重,只怕云昭不给她任务呢!
云旸叹了口气:“你俩真是……绝配!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是她亲妹子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我要离家出走!我在这个家当牛做马、受苦受难、呕心沥血,上要顾大的,下要看小的,吃吃不好睡睡不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阿念早就知道云旸是个嘴上没把的性格,便任他在那儿胡言乱语,自己只专注着呼吸和马步。可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大话说早了……这才半盏茶功夫,她就已经感觉腿好像要打摆子了,呼吸也越来越乱。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从牙缝里断断续续挤出一句话问云旸:“你小时候修行,是昭姐姐教你吗?”
云旸毕竟比她功力深厚,此刻还是挺轻松的,很乐意跟她聊天:“是啊!我小时候跟夫子学术法,总是过不了考核,天天回来哭。后来我姐就说,‘他灵脉不全,干嘛非要学术法,我教他功夫!’我后来就不去学堂,在家专门跟她学了。她那会儿也就十四五岁吧。”
“哇,昭姐姐,很厉害啊!”
“那是!不过你猜猜她的术法是跟谁学的?”
“不是、跟夫子吗?”
“错!是跟你娘学的!”
阿念怔住了:“我娘?”
“是啊!你娘是我们南岳好多年以来最厉害的人!我没见过她,但是老听我姐提起。她说,姑姑当年常回南岳看他们,每次回去,姑姑就给她带京都好吃好玩的,教她术法武功,还带她到处疯玩,她可高兴了!”
“有一次,姑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