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憋着一股劲儿，回到江府。思来想去，觉得忍冬道士其实有句话说得不错：谁说废物不能修行？

有灵脉的话的确修行更快，可是乌龟爬得慢，乌龟就一定要在原地等死吗？人生那么长，没有到终点前，谁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里。

她决定去向云旸请教。

还没等她去找云旸，云旸倒主动来找她了。

晨光温柔，在皑皑白雪上蜿蜒流淌，映衬得石榴树下云旸的面容清新干净。他笑得灿烂，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阿念！上次那个牡丹娇，我又炼了一些。你要不要试试？”

不知道是阳光耀眼还是云旸的笑容夺目，阿念禁不住晃了一下神，回过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颗红粉二色、色彩柔和的丹药，在她手中散发着淡淡的牡丹花香。

等等！这是能乱吃的吗？她可不想跟那只水蜘蛛一样顶着一头牡丹花四处招摇。

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云旸哈哈一笑，细细地给她解释他对于牡丹娇的开发理念：“阿念，你知道如今修行界很看重灵力大小吧？但是灵力这个东西，其实很多人是没有办法直接感知的。”

阿念想起他总是说谁谁谁的灵气很正，不禁好奇道：“可是你不是能感知吗？”

云旸矜持而又得意地点点头，继而又叹了口气：“唉！我天生灵脉不全，灵力微弱，没法跟姐姐一样修炼术法。可是奇怪的是，我对灵气十分灵敏，大部分活物的灵气我都能察觉到。说实话，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认灵气比认人更容易。不过也不是每次都管用，比如你的灵气我就看不太出来。这个本事没什么别的用处，但是找灵草会很方便。”

阿念这才明白云旸为什么会走上炼丹之路，点头道：“这也算福祸相依吧？其实你炼的丹药也很厉害。”

“那是！嘿嘿。总之呢，这个牡丹娇就是为那些无法感知灵气的人开发的。你知道现在太和宫招人，都是派好几个资深道长一个一个地去摸应征者的灵脉吧？”

“是啊。”阿念对此倒是十分熟悉，毕竟被刷下来过两次。

云旸一拍手：“对啊！那效率多低啊！其实上古时候是有测灵石的，不过早就失传了。我这牡丹娇就是当代版的测灵石。只要让所有应征者吃颗药，然后排排站，比一比谁头上的花更大，选谁不就一目了然了吗？你说，我这主意是不是很妙！正好那天碰上了太和宫那个叫忍冬的院使，我觉得可以跟他商量一下，看他们肯不肯买我的配方。”

阿念觉得有些好笑。想想看，一排牡丹在忍冬道士面前争奇斗艳，忍冬冷着脸拿着尺子一朵一朵量花的大小……哈哈哈……

“你试试吧。渡灵草的剂量我加得很大，就算灵力再弱，吃了也一定能开花！之后只要一个时辰内不喝水，花就自己掉了。我这个配方没有副作用，还能延年益寿哦。”

阿念捏着丹药，迟疑地看着云旸，说道：“可是太和宫的人都说我没有灵脉……”

云旸一声嗤笑：“太和宫的人真是乱讲！怎么能说你没有灵脉呢？每个人都有灵脉啊。只不过大部分人的灵脉就像一条很窄很浅的水流，里面的水，就是灵力，也只有少少的一点，只能让人说话、行动、思考而已。那些你们常说的‘有灵脉’，其实只是灵脉与众不同，像更宽更深的大河，能生成更多灵力，甚至可以操纵自然元素。而且‘有灵脉’又可以分好多种，有的人灵脉杂乱，好像河流开了很多岔。有的呢，比较纯粹，那就更厉害了。这里面的学问，真解释起来得说好久。总之呢，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灵力，我的丹药就一定能起作用。反倒是灵气，不一定每个人都有就是了，毕竟只是灵力的外显。”

阿念疯狂心动，自己到底有多少灵力，今日就能知道了！

她不再犹豫，张口吞下丹药，激动而又忐忑地等待着。

丹药入腹，带来一阵暖意。然后……就如同石牛入海，没有然后了。

……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要不我喝点水试试？是不是最近天气太干燥了，牡丹开不了？”

“不应该啊……行吧，那你试试？”

……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

阿念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头顶，大受打击，哭丧着脸对云旸说：“我这算什么？灵力沙漠吗？”

云旸皱起眉头，来回踱步，不时看一眼阿念的头顶，喃喃道：“不会啊不会啊，难道是我这批丹药有问题吗？”他抬起头，神色间难得有些严肃：“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阿念，你等我一下，这个问题很严重，我要好好想想。”

阿念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自己想修行的事，云旸就匆匆跑了。她只好等着。没想到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他再回来。

*

云昭正趴在书房的榻上一边养伤一边勤勤恳恳地算账，正算到一半，云旸大呼小叫地闯了进来，吓得她一下子忘了刚刚算到了哪儿。

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