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不知亮了多久,床上的人依旧沉沉的睡着,萧靖川处理完手上的文件后,便起身脱下了身上的军装,楼下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七姨在楼下喊他们吃饭。
萧靖祺才回来,她不知道苏年年和萧靖川的过往,如今苏年年又回到了萧府,这府中又有一段时间的明争暗斗了。
帅府的饭菜也是很简单,如今的军中花费巨大,帅府里的众人也节省了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一份简单的清炒苦瓜、爆炒龙虾、还有一份清淡养生汤。
晚间的伙食一向都是以清淡为主,饭桌上各人各怀心思,只有萧靖祺心里藏不住事,她端着碗筷坐到了萧靖川的身边,她最是喜欢听八卦,如今她哥抱着一个女人明目张胆的回了帅府,她自是要好好的打听打听。
“哥,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你的什么人呀!红颜知己还是哪个当红明星?哥哥不是娶了江南苏大帅的姑娘了嘛,她怎么突然就失火被烧死了呢?哥哥看上去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呢?”她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世间的男人果真薄情啊!”
他这个妹妹的话太多,他已经领教过了,对于她的这些问题,萧靖川选择了无视,可是她仍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萧靖川最不喜欢的便是话多的人,索性,他直接对着七姨说道:“七姨,以后靖祺的生活费就缩减一半吧!女孩子太过于富养会养成话多的坏习惯。”
七姨一脸宠溺的看着这兄妹俩,她记得她刚进帅府时,萧靖川才七岁,那孩子虽是瘦弱,但眉眼间却是温和有光的,她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亲自照顾这个年幼就丧母的孩子,一晃眼他也长大了,只是心里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让他在众人面前渐渐的行如鬼魅。
一听说要消减自己一半的月俸,萧靖祺可不答应了,她立马拉着萧靖川的胳膊,头直接枕在了她最亲爱的哥哥小臂处,一脸阿谀奉承的嬉笑道:“哥哥,我可是你最亲最亲的妹妹,你怎么忍心消减我的月俸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过问你的私事了,就算你将野女人带进了府里,我都会装作看不见!”
一听野女人这个字眼,萧靖川则是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他这个嘴上毫不留情的妹妹,手里的筷子在萧靖川的手里被他折成了两节,萧靖祺吓得丢下碗筷直接跑去了她的卧室,她最害怕萧靖川发火,如今倒是弄巧成拙了,马屁拍在了马的屁股上,这不是找打嘛!
七姨早已习惯了萧靖川的脾气,她笑着摇了摇头,一边给身边的幼子喂饭,一边说道:“靖祺回来没多久,你不要老是去吓她,她还是挺在乎你这个哥的!”
萧靖川从来都不给人好脸,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过多的表情去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本来帅府里的吃晚餐的人一向都很少,再加上萧靖川这次特意在家里吃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家里有这样一个特别有压力的人存在,可见欢声笑语是不会存在的。
萧靖川早年在军校长大,在军校到处都是规矩,他也已经熟悉了那些非人的军规,不多一会儿,他碗底的饭都已经吃的干干净净了,丫头端来了漱口水,他行云流水般的接过,快速的漱完口后,便径直的抬脚去了二楼,七姨放下手里的碗筷,瞅着萧靖川离去的背影,眼里的深意时隐时现。
她是看着萧靖川从一个羸弱的孩子一步一步长成如今这般坚毅不屈的大人,在这几年里他的性子越来越孤僻,做事也越来越狠辣,他这性子怕是根深入骨,再也难以拔除了!
二楼的房间还是黑漆抹乎的,伸出手都不见五指,随着他的开门声,床上坐着的人朝着门外望去,紧接着灯便被人打开了,在黑暗的空间里呆久了,一束光明突然出现,她确实有些不适应,等着刺眼的灯光被调暗了后,她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她毕生都不想见的人。
这间屋子是萧靖川特地命人收拾出来了,屋内铺着厚厚的法国进口的羊毛地毯,厚厚的落地窗纱将屋内与屋外所隔绝,床前的纱灯是沿用了清朝时王府格格所用的宫廷纱灯,大床上早早的便挂上了帷幔,床的对面设置了一个很古朴的书架,那书架上放着各种书籍,书案上还放着临摹要用的书墨纸砚,可是萧靖川却不知道她压根就不识得几个字。
再次回到这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地方,倒是让她生出了以前不曾有过的勇气,眼前的人和眼前的事与她再无半点关系,既然选择了要努力的活着,那之前所有的不幸便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翻页了。
“萧靖川,以前我总觉得用卑鄙来形容你都觉得侮辱了先祖所创造的汉字,可如今想来,我怕是太抬举你了!”
萧靖川知道她心里有气,可如今他只要暂时留着她,那他大哥的死便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他并未理会苏年年,他只是吩咐丫头去厨房做一些清淡的饭菜送到二楼。
等吩咐完这一切后,他便坐在了一旁的皮质沙发上,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香烟,他只是拿着烟,却迟迟不点燃它,慵懒的样子一如当年。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我从来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