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3)

凌胡二人走到长秋宫门口时,宣后身边的骆娘子,骆济通便迎了上来。

骆济通曾是五公主的伴读,待五公主出宫开府后就转来长秋宫伺候,深得宣后信任。

以往胡蔚稚进长秋宫拜见宣后时,她都如同长姊般温和可亲,胡蔚稚也对她颇有好感,时不时也会带些小礼物送给她。

今日胡蔚稚见到她时,就觉她的笑容有些勉强,似是有些心事,郁郁于心。

胡蔚稚没有再细想,毕竟任谁都有情绪低落之时。另一方面,凌不疑已拉着她进入殿内,向宣后请安。

向宣后行拜见之礼后,宣后和颜悦色地让凌不疑和胡蔚稚于她左侧落座。胡蔚稚观她气色,竟是比之前还要差些,胡蔚稚便有些担忧地询问道:“皇后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可须传唤医官来替您瞧瞧?”

宣后摇了摇头,温婉道:“福康勿要担心,只是近来眠浅罢了,年纪大了便会这样。”

胡蔚稚道:“皇后正值盛年,哪里就年纪大了。”她又想了想道:“我府上的李医士最善妇科,不若传他进宫给您看诊?”

宣后刚要开口,站在一侧随侍的骆济通便道:“县主,皇后身份尊贵,岂能让江湖郎中近身诊脉,此举怕是不妥。”

宣后便看了她一眼。

胡蔚稚看向骆济通解释道:“李医士医术高超,是难得的善妇科的医士。这些年全靠他的精心照料,我阿母的身子才能康健。”见骆济通的面色一下僵住,胡蔚稚便挪开了视线。

宣后道:“福康的一片心意,予心甚慰。不过予这次只是些小毛病,就不用劳烦医士了。”

闻言,胡蔚稚便也不再多言,心中想着出宫后再送些宁神的香薰及补品给皇后。

这时,有宫人上茶。骆济通走上前来,接过托盘中的茶杯,缓缓放在凌不疑的面前。曲身抬眼间,情波流转。

凌不疑目不斜视,纯当没有看见。

骆济通的一举一动也落入胡蔚稚眼中,她这才恍然大悟,这骆娘子今日为何举止反常了。她侧目看了凌不疑一眼,心中暗叹了一声,美色迷人。

于是她再看向骆济通的眼神,就带了一丝的审视。

骆济通敏锐察觉到胡蔚稚的视线,起身又端了另一茶杯,恭敬地呈到胡蔚稚的面前,微微垂头,“县主,奴婢方才所言多有得罪,还望县主恕罪。”语气甚为谦卑,只宽大的衣袖遮掩下,那双眼睛充满了算计。

胡蔚稚微微一笑,“骆娘子言重了。”伸手去接茶杯。

她的双手刚刚碰触到茶杯,尚未拿稳,另一股力道便带着她的手,连同茶杯一起,往前倾去。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到了骆济通的脸上、手上及身上。

这一幕惊呆了长秋宫的众人。

附近的宫人连忙将骆济通围住,给她擦拭茶水。骆济通身边的小宫女春笤,已愤怒的看向了胡蔚稚,控诉道:“县主怎可如此狠毒!”

“春笤!”骆济通连忙喝止她,“不得无礼!”她的手和右侧面颊已经被茶水烫红,一侧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面上,显得甚为狼狈以及楚楚可人。

“放肆!”凌不疑冷冷出声。

骆济通暗自窃喜,偷偷抬眼打量凌不疑的神色。却见凌不疑恚怒的眼神是向着她们而来,心顿时凉了半截。

凌不疑撇看眼不再去看那两名主仆,握着胡蔚稚的手细细查看,见她的双手仍润白如玉,未有一丝损伤,顿时松了口气。

宣后这时也已来到她们二人身前,担忧的询问:“福康可曾烫到?”

凌不疑摇了摇头,对宣后道:“皇后,宫人言行无礼,对吾妇口出恶言,理应严惩。”

春笤的小脸瞬间煞白。

骆济通看着她,心中虽有些难过,但此时她也无暇顾及他人了,她怯怯的抬头偷瞄,刚好与胡蔚稚的目光相对。胡蔚稚看向她的眼神,不喜也不怒,淡漠到了极点。旋即,她又半垂了眼帘,将视线转去一边。胡蔚稚这副模样,像极了凌不疑厌恶某物时的神情。骆济通也将视线移开,暗恨之下,长袖下的手指蜷缩,指甲刺入了掌心。

宣后无奈地点了点头,向凌不疑保证道:“子晟放心,予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闻言,凌不疑便向宣后深深一拜,随后道:“臣先携蔚稚告退。”

宣后便又叮嘱他们记得午膳时来长秋宫赴宴,然后让二人离去。

凌胡二人走后,宣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骆济通和春笤二人,长叹了一声。

翟媪扶着宣后坐回远处,宣后颇为疲惫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前两日,文修君刚来了她长秋宫为小乾安王铸币权一事大闹了一场,这两日她又忙于霍侯忌辰一事,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今日便又出了这事。

宣后着为心累,想了想便对骆济通道:“你在予身边也待了几年了,尽心侍候。你与贾家七郎的婚事将近,予已为你备下了丰厚的嫁妆,你出宫后便带着春笤一起前往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