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嘶”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倒退两步逃开知屿的手臂范围,仍是没有忘记将知屿拦在那奇花外。
知屿实在瞧不上他这副文弱书生做派,催促道:“闪开,别耽误我摘花。”
“你这姑娘,”郎中薄怒,皱眉道:“我刚才已经告诉你这花有毒了,你还要摘?难不成你真是不怕死?!”
“我就是不怕死,与你又有何关系?”
知屿想绕过那郎中,郎中却亦步亦趋挡在她面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便也该为你家人考虑!莫非你是天生地养的石头精不成?”
“是啊,”知屿说道,朝他逼近两步:“我岂止是天生地养,我和你说实话吧,本姑娘可是这山里的妖怪头头,逼急了可是要吃人的。”
郎中倒退两步,回首看了一眼,确保自己没有踩到那身后奇花,咽了口口水说道:“小小年纪,信口雌黄,少胡说了……”
知屿挑眉道:“不信?我现出原形给你看?”
郎中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铃铛模样的玻璃球,一把照向知屿眉心,说道:“在你摘花之前,我便以这个嗅气风灯照过你了,若你是妖怪,我才不会管你,只让你尽管去摸这花,毒发身亡才好。”
知屿一愣,差点转身要跑,但是看他手里那玻璃球一点反应都没有,随即哼了一声,笑道:“就你这玩意也算嗅气风灯?真当姑娘我没见过守城捉妖人手里的嗅气风灯不成?”
“你懂什么,嗅气风灯可不只是捉妖人手中的那种制式。嗅气风灯之所以能探嗅妖气,妙就妙在风灯里的灯芯是用长夜灯娥的触角制成,长夜灯娥对妖气最为敏感,稍有妖气翅面便会亮起荧光,昼如白夜。只要有这灯芯,外部是什么容器并无关系。”
知屿听他这话,心下迟疑,面上却是假装毫无反应,只当作对他这话半点兴趣都没有,催促道:“行了行了,少废话,我对你这嗅气风灯是真是假一点兴趣都没有,闪开!”
“你这做的是什么阎王活计?!你且告诉我,你要这花做什么?”郎中见她油盐不进,只牢牢箍住知屿的手,不让她有所动作。
“我用来杀人行不行?”
“你!”那郎中被她一语噎住,愣了一下正色道:“姑娘,这花名叫月见羞,随风入土后,十五年方可破土。此后每隔十五年生一片叶,茎上生满十五片叶子方可开花,花瓣似睡莲,习性却如昙花,唯独月圆之夜方可盛放一夜,只是此时花瓣中已饱含剧毒,一个不小心沾染上便会全身溃烂身亡,你......”
“若不是它毒性超群,我如何拿它杀人?”知屿打断他道,错身就要探手去摘,那郎中立即蹲下护住那花,知屿无奈,瞪眼看着他。
那郎中怒道:“你与那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用此种法子?!”
“好啊,那你教我个别的杀人方法?”
“……”郎中像是从未见过如此冥顽不灵之人,眉头紧皱问道:“杀人可是要偿命的!纵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也该上县衙去......”
“县衙那些人,与这山野林间食肉饮血的野兽有什么区别?等他们还不如靠我自己。”
“姑娘,我不知道你与那人有什么冤仇,只是看你不过十四五六,往后尚有大把大好年华,何必如此冥顽不灵?”
“你这人真是啰嗦,行了,这花送你了,本姑娘不要了。”知屿不欲与他争论,拍了拍手,头也不转地离开。
那人还想和她说些什么,知屿却是足下踩风,纵身飞入林中,两下便不见身影。
“这丫头......”郎中喃喃自语,眼见是追不上知屿,只叹了口气,回身转回那花周围,捡起刚才因为疾跑落下的草药,一点点梳理好,小心地放进自己的药篓中。
知屿坐在一棵高树上,远远眺望那郎中,心中暗骂这郎中多事。
所幸这花能开一夜,眼下不过才刚开不久,且等着,这郎中总不至于在这呆上一夜吧。
等待间隙,她却是想起刚才那郎中手中的嗅气风灯,看那郎中笃定态度,他手中嗅气风灯或许真不是赝品,只是为何这嗅气风灯对她一点作用都无,半分不见亮起。
有两种可能,知屿细细思索:一是这嗅气风灯就是个冒牌货;二则是嗅气风灯是真的,但是对她却是不起作用。至于为什么不起作用,莫不是因为她改了命途选择导致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想了下,在梦中,自己似乎没有自己单独和嗅气风灯打过招呼,初入承天县靠的是钟不怪的路子,没有和捉妖人碰过面,后面逃亡之时,也多是与群妖相处,群妖乱舞,引得嗅气风灯亮的宛如要烧着了一般,哪里知道它是不是因为自己才亮起来。
或许,嗅气风灯真是识别不出龙的妖气?
说起来,所谓的妖气皆是因为妖怪们要通过自己的身体来采纳吐息,炼化天地灵气。按理来说,天地灵气本身是没有任何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