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伽那会儿是真有点想起身就走，实在烦韩秋煜烦得不行，但还未来得及挪身子，姜则厌就把调好的酒递她面前，没说话，只撇了下脑袋，意思是让她尝尝。

她盯着他看三秒，收视线，从他手里顺过酒杯，仰额喝了口，手里的烟灰也顺着动作零散抖落，而韩秋煜也是在这个空档里不请自坐的。

就坐在两人斜角的沙发上，手肘抵着膝盖，大概是怕人多眼杂，有粉丝认出他刚经历网暴而落魄的身份，所以特意戴了副茶色镜片的眼镜，就这么沉默不语地坐着。

姜则厌没抬头，没理他，连个眼神都没给，但那副气定神闲的态度就好像一早就知道韩秋煜要来，又或者说，他们早约定了在这儿碰面。

“你约来的？”虞伽拿手肘轻碰了下他手臂，在他耳边说。

姜则厌偏偏不看她，只斜过脑袋特淡定地说：“是打算放他一马，还是要让他好好体会下对我老婆动歪心思的后果？”

“扯我身上？”虞伽回，“源头不该在皇甫那儿？”

“他顶多送了我个名正言顺弄他的理由。”

这混蛋原来是这心思。

虞伽抬眼瞪他，但姜则厌却开始笑，吊儿郎当的，笑得特别欠，虞伽看他那样就特别想拿鞋跟踢他，偏偏这时，斜对角的人忽然开口：“想我怎么做才能高抬贵手？”

韩秋煜平静地讲出那么一句话，又像是在胸腔口积攒许久却无法发泄的涛涛怨气，他的双手牢牢地扣在一块儿，低着额，整个人的情绪特别低落，大概是真走投无路了才会连面子都不顾而低声下气地来讨饶。

“事不是你这么办的。”姜则厌只回了那么一句。

虞伽那会儿终于把注意力挪向韩秋煜那边，恰好碰上他从低情绪中缓缓抬头：“我知道你跟皇甫的关系好，但再怎么讲，我没得罪过你，能不能给条活路？”

卑微的说辞，从一个昨日还贵为顶流，如今却沦为被整个娱乐圈封杀对象的韩秋煜口中说出来的那一秒，就注定他曾经的辉煌不过是过眼云烟。

“问问她解气了没。”

姜则厌说这话的时候终于朝韩秋煜的方向看了一眼。

韩秋煜愣了愣。

五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于是，目的明确地转向虞伽，说：“虞伽，求你，帮帮我。”

态度特别诚恳，虞伽有那么一秒差点心软说算了，但韩秋煜的下一句话算是彻底惹恼了她，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是韩秋煜这样的“小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惜一切，甚至卑微如尘土。

“别误会，我跟虞伽很清白，没开始，没故事，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要知道是这样，我一定离她要多远有多远……不信你问她，是不是虞伽？”

这话是解释给姜则厌听的，迫切的眼神，带着颤音的恳求言语，还有他想将自己完整抽身的迫切心思，在那一刻，暴露无遗。

这些话，姜则厌听到了没错，但偏偏不做任何回应，继续慢条斯理地低额调酒。

而虞伽却在他话落的两秒后笑了笑，烟烧到了头，她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内，随后一口喝掉姜则厌为她特调的那杯酒。

“你知道你这人最烦人的是什么吗？”

韩秋煜没反应过来，虞伽接着说：“是该你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你说的时候跟疯狗一样乱吠。”

说这些的时候眼睛看着他的，撩一记头发，出乎平静地一字一句道：“喜欢自作聪明，以为自己掌控了局面，实则屁都不是……事实呢，你高估我了，我也完全没有你想象得牛，更没什么本事能帮到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看你演戏看你作茧自缚。”

“我哪句说错了？”韩秋煜情绪有些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你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虞伽回。

韩秋煜还想说什么，但虞伽已经没耐心听了，她别过头看姜则厌，还没说话，姜则厌就知道她什么意思，脂腹在手机屏上摁了几下。

不出十秒，他们的卡座前来了两个穿制服的安保，韩秋煜是聪明人，瞥一眼就看明白了当下的局面，没让那两人动手，自觉地起身，那时候，姜则厌才收起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视线慢悠悠地跟随着起身的韩秋煜。

“你运气不好，刚好触到了我的两处底线。”

韩秋煜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姜则厌继续说：“你跟谁传绯闻，同时交往几个妞都跟我没关系，但这种事只允许发生在别人身上，不能动我的人，即便那会儿我跟她已经分手了，但我喜欢过的女孩也绝对不受这份委屈，听懂了吗？”

是在替她出头，那会儿受过的憋屈，在全数替她讨回来。

“娱乐圈滚过一圈应该懂个道理，是你的拿，不是你的碰都别碰，至于兄弟的女人，你就连动一点歪脑筋的心思都不该有。”

帮她说话的样子太爷们了，就特别喜欢他这副“别跟我讲道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