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则厌给她留的东西就藏在主卧床头柜的第二格抽屉里,是两张被打印出来的电子机票,日期为今年的10月20日,离她生日只差两天,地点则是她朋友圈的背景,被誉为“北极之门”和“全世界极光最美”的挪威。
所以这家伙是想暗戳戳地搞浪漫,打算在极光下帮她庆生的意思。
还挺感动的,当下真就有那么点喜极而泣的感觉,用力吸了下鼻子才把喉口泛起的酸涩给压下去,接着,掏出手机找到姜则厌的微信,一个视频通话拨过去。
那头迟了六七秒才接,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搁着台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忙什么,手指敲打着键盘,看都不朝她看一眼。
那个当下,虞伽正透过手机屏细细打量他,偏偏一个句话也不说,姜则厌那边也安静,片刻后,才把笔记本电脑挪开,将镜头对准他的脸,随后以一副“困至极”的疲态,揉了揉脸,说:“东西找到了?”
“你又知道了?”
“我了解你,你要找不到,就不会是现在这副能沉住气的状态。”
“那是什么状态?”
“早炸了。”他笑了笑。
虞伽挑眉,这时候真没那心思跟他斗嘴,脑子快速反应着,问:“所以我们要十月才能见上面咯?”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说着,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虞伽顺着这蛛丝马迹捕捉到了某些细节,不带一秒迟疑地问:“昨晚干嘛去了,困成这死样子?”
“你之前不老惦记着永安路那家法餐的惠林顿么?”
讲这话的时候挺自然的,眼睛没看她,从茶几上拿了根烟打着,三秒后,才抬起眼皮隔着漫起的烟雾看她,接着说:“我昨晚跟一个特别牛的大厨学了招,做得比那儿还好吃。”
“哟,姜少爷去法国不是去生造的,是去学厨艺的咯。”虞伽忍不住嘲他一句。
“那你要不要吃?”
“吃啊,给你面子。”
他笑,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勾人,或抽烟,或不抽烟时,都特别特别让人抓心挠肺,虞伽安静地看了片刻后,才转移话题:“你看没看到我朋友圈发的小视频?”
“你跟丁舒冉跳手指舞那个?”
“看见也不给我点赞,学了一下午的,”她瞪他一眼,“但我是不是还挺有跳舞天分的?”
姜则厌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挺认真地回:“伽,我们还是好好画画吧,好吗?”
太贱了啊,一句话就把天给聊死了,虞伽当时气他不在身边,不能往他身上踹一脚,但鉴于他一早就筹谋着带她去看极光庆生的优良表现,才算愿意耐着性子好好讲话:“所以你觉得我跳得不好看咯?”
“不是,”姜则厌解释,“你太可爱了,看得我想你的不行。”
因为这句话,才决定放他一马,虞伽那会儿有点饿,起身去厨房拿了盒进口酸奶,用塑料小勺一口一口地挖着吃,姜则厌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透过屏幕看她,片刻后才问:“吃晚饭了没?”
“没呢,快饿死了。”
“我帮你叫点吃的?”
“得了吧,你都困成那样了,”虞伽叼着把塑料小勺说,“你睡会儿,我到楼下去买点吃的。”
姜则厌是真困,疲态尽显,是在强撑着意志陪她聊天,听到虞伽的话后,点点头:“行,你先挂。”
虞伽说好,随后撂了视频通话,等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外头开始飘雨了,整个城市被灰霾和阴郁笼罩着,云层很低,远处大片楼宇被隐匿在一片烟雨朦胧中,挺有意境。
她在落地窗前站了半分钟后,找了把长柄黑伞,又换了双之前兼职模特拍摄时品牌方慷慨赠送的潮款红色雨鞋就出门了。
外头雨不大,阴阴测测地下着,手机被攥在外套兜里,她在光线暗淡的小区里行走,直到快走出小区时,才发现正门口的过道处站了个人,那人背对着她,撑把透明伞,身穿一条黑色职业连衣裙,微微卷曲的发梢淋了雨,而她立在迷蒙雨幕中的背影看起来稍显孤漠。
脚步忽地顿住,冷空气呛得她不自觉地轻咳了声,紧接着,雨势也跟着变大了些,斜飘的雨幕下,虞舒菀在听到身后细微的动静后慢慢转身,伞柄斜靠在她肩膀上,随后,两人终于透过洋洋洒洒的雨丝对上视线。
虞伽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她的眼睛在雨幕下显得更透亮,偏偏没有半点要跟她叙旧的意思,那会儿,雨滴敲打着伞面发出窸窣声响,而她不动声色地捋了把头发,收视线,就像两个陌生人那样,她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
夜雨绵绵,虞伽捏牢伞柄,想就此若无其事地从虞舒菀的身侧经过,但就在伞面堪堪擦过对方的伞面,两人即将擦身的那一刻,虞舒菀还是出声喊住了她:“伽伽,方便的话我们能聊聊吗?”
……
便利店的门随着顾客进出而自动开合,伴随着“叮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