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伽没给他答案,因为那晚她喝到酩酊大醉,人是被姜则厌抱回去的,没回她那破小的出租公寓,回的是上岛郡亭。
她每次喝多了就跟摊烂泥似的,连自主能力都丧失了,姜则厌把人从车里抱出来,又从电梯一路抱回卧室的床上,她斜着脑袋,两条胳膊紧紧地勾着姜则厌的脖子,微微泛红的脸颊贴在他胸膛口,挺不老实的,总喜欢蹭来蹭去。
姜则厌进卧室后拉上窗帘,抱着人睡下,虞伽那会儿是真喝懵了,也不管自己身处何地,提着被子就往身上盖,长发半遮住面容,姜则厌那晚耐心特别好,替她把挡额的发全部拨到枕头边,想让她睡得舒服些。
他那时候没什么情/欲,一来是了解虞伽的脾气,清楚今晚他一旦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等虞伽醒来之后肯定会大发脾气,二来是不想在她酒醉后乘人之危,想等她清醒之后在情投意合下有所互动,所以,就真的什么都没做,就真的死等着从她嘴里讲出一句愿意和好的话。
于是,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了她近半分钟,随后,将她露在空气中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转身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虞伽在床上翻了个身,姜则厌的头发被擦到半干,浴巾就那么挂在脖子上,发梢还在滴水,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他去冰箱里拿了罐冰可乐坐到床边的沙发上。
可乐喝了一半,虞伽醒了,嘴里迷迷糊糊地念着不舒服。
姜则厌放下可乐后上去看她状况,问她哪里不舒服,偏偏身子刚靠近,就被虞伽一把抱住手臂,她的双眼紧闭着,出了汗,漏下来的发丝黏在额头和脸颊上,耳根泛着红,看起来特别乖,特别让他有非分之想。
姜则厌有那么两三秒没动,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他坐到床边,指腹抚过她额头,说:“你喝多了没?”
“嗯。”又是含含糊糊的一声回答。
“明天醒来还记事么?”
“嗯。”
“我要真对你做了什么,会怪我么?”
“嗯。”
问什么都回答一个“嗯”字,姜则厌瞬间没脾气了,原本被勾起的欲也被瞬间聚拢的理智湮没了几分,他说你睡吧,虞伽说你别走,姜则厌点点头,说不走,然后,嘴唇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贴了上去。
万籁俱寂的卧室里,两人嘴唇紧贴着,他的手指顺进她的发丝里,掌心覆在她脸颊上,跟她接吻,亲密地吻,两人的气息很近,混着颓靡的烟酒味,夹杂着他身上驱散不了的热气,像猝了毒,成了瘾,偷食禁忌的果,或轻或重,或短促或缠绵地吻着,怎么也亲不够。
那夜,他们接了很长时间的吻。
但逾越的事情一件也没做。
……
那一觉,虞伽睡得怎么也醒不过来,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睡得那么踏实了,连梦都没做一个,只是,隔天醒来的时候头很痛。
疼得快炸了。
恍恍惚惚中,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下午四点一刻,再朝屏幕的右上角瞥一眼,手机电量显示满格。
她吓了一跳,这一觉的时长太出乎意料了,简直跟昏死过去了一样,中间发生过什么她一无所知,缓了半分多钟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姜则厌的床上,才捶着头疼欲裂的脑仁走出卧室。
那时候,记忆开始慢慢复苏,才回想起这个点姜则厌应该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这么捋着思绪,人也慢慢踱到了客厅,视线不经意地瞥了眼,看见茶几上放了个店名很眼熟的打包袋,呼吸停顿了下,身子也随着脑电波的反射而蹲下去,利索地拆塑料袋,随后,真就在袋子里看到一份被打包回来的蟹粉面。
面和蟹粉是分开装的,凉透了,应该是中午打包的,她那会儿还没睡醒。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知道这面是姜则厌特意打包回来的,又回想起昨天她被姜则厌哄上车之后一路都在抱怨自己没吃够,哪知道,他一直都记在心里,就连坐飞机前还不忘特意给她打包一份回来。
外头天色灰蒙,起了雾,手机被她握在手中,喉口泛酸,胸腔里有一股“很想去找他”的冲动在兴风作浪,血液里的酒精完全褪去,脑内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她不想再错过姜则厌了。
三秒后,虞伽坐在被灰暗笼罩的落地玻璃窗前,定了辆去国际机场的网约车。
所幸下雨了,航班因天气原因统统延误,虞伽赶到航站楼的那会儿还不到六点,她站在机场的中央,透过人影憧憧的缝隙看到硕大显示屏上实时更新滚动的航班信息情况,眼睛快速地从那清一色的红色延迟信息上略过,半分钟后,终于找到了今晚飞法国的航班状况。
延机一小时。
那时候,终于想起要给他打电话,但他原来的号没在用了,唯一能联系上的方式是微信。
脑内飞快地运作着,回想起五一期间姜则厌给她发过的好友验证她一直拖到现在都没通过,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