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放下了手里的书卷,瞥了一眼正在做学问的柴哲威,然后才缓缓笑道:“怎么,这凉亭是你一个人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柴哲威有些怯怯的仰起头,看向了李元吉。
见李元吉也看着他,身躯一僵,脖子生硬的低下头。
头压的很低,快要贴在纸上了。
李元吉笑着道:“阿姐说笑了,我能来的地方,阿姐也能来。毕竟,这天下还没有我们姐弟去不了的地方。”
李秀宁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的哼了一声,然后让柴哲威去带着李承乾他们玩,自己留在了凉亭内。
柴哲威如释重负,丢下了笔墨,快速的向母亲和舅舅施礼以后,逃跑似的离开了凉亭。
中间一句话也没说。
“这孩子被柴绍惯的有点没规矩了。”
李秀宁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按理来说,小辈见到了长辈,不仅要施礼,还要叫人的。
不叫人的小辈,就显得有些目中无人。
柴哲威只施礼不叫人,这才引起了李秀宁的不满。
李元吉坐到了李秀宁面前,澹然笑道:“也不一定是没规矩,有可能是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李秀宁瞥向李元吉,“他很怕你?”
李元吉苦笑着没说话。
能不怕嘛,我可是当着他的面,差点打死了他爹,当时大唐几乎所有的勐人都在场,愣是没有一个人能拦住我的。
“那你以后多跟哲威亲近点,免得他以后长大了记恨你。”
李秀宁也意识到了柴哲威为何会怕李元吉,略微思量了一下后,缓缓的开口。
李元吉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李秀宁又道:“宫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元吉愣了一下,不解的道:“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你还问这些干嘛?”
李秀宁沉声道:“我只想知道,二郎为什么会拒绝我。”
李元吉沉吟了一下,将宫里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了李秀宁。
反正,李渊又没有给他下封口令,李秀宁知道的具体的经过以后,也不会害他,他不需要对李秀宁三缄其口。
李秀宁听完了宫里所发生过的一切,脸色相当难看。
“太子和二郎已经斗到这种份上了吗?”
李元吉缓缓的点头。
李秀宁忍不住道:“那我们……”
李元吉缓缓摇头道:“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能做,还不是时候。”
李秀宁咬牙道:“那什么时候算是时候,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刀兵相向的时候再动手吗?”
李元吉盯着李秀宁,认真的道:“阿姐应该知道,我现在动手的话,意味着什么。”
李秀宁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李元吉现在明晃晃的跑出去插旗,那么无论他要做什么,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他要争那个位置。
李建成和李世民斗的越激烈,就越容不下他。
因为李建成和李世民容不下一个能随时摘桃子的第三方存在。
“是阿姐孟浪了。”
李秀宁内心挣扎着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
李元吉澹然道:“阿姐这不是孟浪了,而是关心则乱。”
李秀宁欲言又止。
李元吉没有再跟李秀宁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李仲文的近况。
这是一个脑生反骨的家伙。
在李渊要收缴各地大吏的一部分权力的情况下,在李渊要整改骠骑府,削弱各地兵权的情况下,这种脑生反骨的家伙很容易被影响。
指不定那一天就像是梁师都一样,成了突厥人的犬马。
“你是不是担心李仲文会出岔子?我派人盯着呢,李仲文绝对不敢乱来。”
李秀宁让李元吉放心。
李元吉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姐弟两个又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一会儿,李秀宁吩咐人带上了柴哲威做学问用的东西,离开了凉亭。
李元吉则一如往常,继续坐在凉亭里看看书、批阅批阅文书。
腊月中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
李元吉坐在凉亭里赏雪,武氏三兄弟联袂而来。
为首的是武氏三兄弟中的老大武士棱,又叫武稷,他就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臣司农少卿武稷,参见齐王殿下。”
“臣武士逸,参见齐王殿下。”
“臣武士让,参见齐王殿下。”
三个人皆着裘皮华服,以武士棱的衣服最为华贵,武士逸和武士让的衣服次之。
年龄相差很大,但模样上又几分相似。
最重要的是身形,皆瘦瘦高高的。
李元吉稍微点了一